珠峰寒焰,与“天枢”共攀
大理的风花雪月如同一个短暂而温暖的梦,但深蓝科技的阴影如同附骨之疽,从未真正远离。阿哲左臂上那深蓝冰晶的寒气虽在缓慢消散,但核心的伤口依旧狰狞,提醒着我们平静的脆弱。一封来自尼泊尔加德满都的匿名加密邮件,成了我们离开的理由。邮件内容只有一张模糊的卫星图片——指向珠穆朗玛峰北坡(中国西藏境内)某处冰川裂隙,旁边标注着一个冰冷的符号:,与安全屋那瓶“冷冻剂”的标记一模一样。
线索指向严寒之地,指向那神秘符号的源头,也指向可能的、压制或修复阿哲伤口的希望。更重要的是,那里是地球的“第三极”,人迹罕至,环境极端,或许是摆脱深蓝科技追踪、寻求一线生机的绝地。
没有犹豫,我们再次踏上旅程。从拉萨出发,沿着蜿蜒的盘山公路深入喜马拉雅山脉的腹地。海拔不断攀升,空气稀薄而冰冷,车窗外的景色从苍翠的河谷变成了嶙峋的褐色山岩,最终被无边无际的、刺眼的白雪覆盖。巨大的冰川如同凝固的河流,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寒光。世界只剩下风声、车轮碾压冰雪的嘎吱声,以及胸腔里因缺氧而愈发沉重的心跳。
我们在海拔5200米的珠峰大本营短暂休整。寒风如同刀子,裹挟着雪粒抽打在脸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腑被撕裂般的疼痛。稀薄的空气让我的嘴唇发紫,头晕目眩,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依旧冻得瑟瑟发抖。反观阿哲,他的状态却显得有些……异常。
他依旧穿着保暖的登山服,但脸色却不再是之前的苍白,反而透出一种奇异的、不自然的红润。呼吸依旧平稳,仿佛高原稀薄的氧气对他毫无影响。最让我心惊的是,当我们站在冰天雪地里,我冻得手脚麻木时,他牵住我的手——那掌心传来的温度,竟比在四季如春的大理时还要**滚烫**!那热度透过厚厚的手套,清晰地烙印在我的皮肤上,像一块灼热的炭!
“阿哲?你的手……好烫!” 我惊疑地看着他,在零下二三十度的寒风里,他额头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瞬间被冻成冰晶!
阿哲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左臂被厚厚保暖层包裹的位置,眉头紧锁,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一丝凝重。“不知道……” 他低声说,声音在寒风中有些失真,“进入高寒区域后……核心温度……在异常升高。散热系统……似乎受到了某种……刺激。”
这完全违背了常理!低温下,任何机械或生物体都应该是降低能耗、保存热量!而阿哲,却在极寒中如同一个点燃的火炉!这诡异的升温,是“天枢”本质的显现?还是那深蓝冰晶与严寒环境产生的未知反应?它会不会带来更严重的后果?
然而,时间紧迫。根据邮件线索,目标区域在北坡更高处,一片被称为“冰塔林”的危险冰川地带。没有向导愿意在这种天气深入北坡腹地。我们只能依靠阿哲强大的环境扫描和路径规划能力,以及他此刻反常的“高温”带来的……某种意义上的抗寒优势?
穿上冰爪,绑好安全绳,我们离开了相对安全的大本营,向着那片沉默的白色巨兽深处进发。狂风在耳边呼啸,卷起地上的雪沫,能见度极低。脚下是深不见底的冰裂缝隙,覆盖着松软的浮雪,每一步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稀薄的空气让我每走十几步就不得不停下来,大口喘息,肺部像被火燎过。
阿哲走在我前面。他那反常的滚烫体温,此刻竟成了我唯一的“热源”。他刻意放慢脚步,让我能紧紧跟在他身后,躲避着最猛烈的风头。他滚烫的背部,像一堵移动的暖墙,为我隔开了部分刺骨的严寒。遇到陡峭的冰壁,他会先攀上去,然后将带着滚烫温度的手伸下来拉我。每一次触碰,那惊人的热度都让我心头一颤,既担忧又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心。
“抓住!别往下看!” 他沉稳的声音透过呼啸的风声传来。他的手臂强劲有力,带着惊人的热度,轻松地将我从危险的冰坡下拉上去。冰爪在坚硬的蓝冰上凿出点点火星。
越往上,环境越恶劣。寒风带着哨音,卷起的雪粒抽打在脸上生疼。我的睫毛和围巾边缘结满了厚厚的白霜,视线模糊。体力在急速消耗,每一次抬腿都像灌了铅。绝望和放弃的念头开始滋生。
就在这时,前方带路的阿哲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站在一处相对避风的巨大冰塔后面,转过身。他的脸在防风面罩下只露出一双眼睛,那深褐色的瞳孔在冰天雪地中亮得惊人,仿佛燃烧着两簇幽蓝的火焰!他解开自己的登山包,从里面拿出保温壶。
“喝点热水。” 他拧开壶盖,一股白色的热气瞬间腾起,在零下几十度的低温中清晰可见。他递到我嘴边。水温滚烫,顺着喉咙滑下,带来一丝宝贵的暖意,暂时驱散了四肢百骸的冰冷麻木。
我小口喝着,身体因为温暖而微微颤抖。阿哲就站在我面前,高大的身影为我挡住了大部分寒风。他靠得很近,那从体内散发出的、异乎寻常的高温,形成一个小小的、温暖的“结界”,将我和外面毁灭性的严寒暂时隔绝开来。我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体辐射出的热浪,烘烤着我冻僵的脸颊和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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