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陨铁铸就的笼子因为多了一个徐斡而显得有些拥挤了,他缩到旮旯了尽量不呼吸,因为水生此刻的眼神要生吃了他。
“你可真会挑时候,我好不容易飞上去你就惊动了他们,我......”水生硬生生的把戳到他鼻尖上的手指蜷了回去,想到阴差阳错小师叔他们也拿到兵器了,便把难听的话咽了回去。
徐斡看了看在笼子里依然挺拔玉立的那二人,往水生那边凑了凑,斥责道:“我还要说你呢!你是三小姐的贴身侍女,为什么老让这个周夜白陪着她进进出出的,你也太懒了吧?”
“哎?!看我今天怎么收拾...”
三角眼阴阳怪气的突然开口:“三小姐,有援助也没用的。这里本就是为你准备的,只要确定了你的真实身份,不管来多少都会一并灭口。”
他又转向讥讽着这位“援手”:“算你有福,死之前能看到这世间玄妙,天地神力。”
徐斡厉声:“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她是抚宁侯的千金,我是......”
“你是谁都得死,我们的连侯府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你这只老鼠。”
“三小姐,一切都是天意,我们请到了你,又很顺利的抓到了当年引雷道长的后人,我跟你提及的那位给灵帝献上妙计的高人便是我们的祖师,”他俯视着黑影幢幢的群山颇为自矜道,“这三方之人百余年后又在同样的地方相遇了。”
裴墀岿然不动,紫红色的衣衫给如墨的黑夜混染上一层血色,单薄但挺直的身体散发着不容侵犯的威严,清瘦贴骨的脸上是宗门天骄的居高临下-----她今日要为那被折辱的前辈送上祭品!
她鄙弃着这不知深浅的井底之蛙,冷言道:“不管是或不是,今日你也有福,黄道吉日,适合赴死。”
三角眼嗤笑一声,喝道:“来人呐,将小梅观的道长请过来!”
几个一身黄土的属下推搡着一个矮小的身影走上了平台,那身影并无太多反抗,踉跄几步便站定了。笼里几人都愣怔了一下,这分明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孩,一身破旧的道袍和一张稚扑的脸庞。
他也在注视着裴墀,有点胖嘟嘟的脸上带着好奇,似乎全然忘了自己的险境,他上前几步走到笼子旁,示意裴墀伸出手给他。
裴墀未动,但却觉得那眼神似乎有话要说。
“你干什么?”三角眼一把将他拽了回来,那打着补丁的旧袍不堪怒火,索性开裂。
“哎呀,我就这一身衣服了!”小道心疼的捂住裂口,“我就是想看看她体内是否有意灵。”
“这玩意既不是内力也不是真气,就因为试不出来才抓你来的,你能摸出来?”
小道理直气壮:“我自然能,虽不敢说万无一失但还是有几成把握,如果你抓了个假的,岂不白白耗费我引雷?”
三角眼不耐烦的示意他上前。
“你们且退后一点,不要扰乱我凝神聚气。”小道一副十拿九稳的样子,三角眼警惕的让属下后退了点距离。
周夜白拦住了裴墀欲伸出的手,不料这小男孩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道:“莫要浪费时间!”
徐斡和周夜白均脸色一沉,这个胖墩儿要干什么?
裴墀平静冷漠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他背对着三角眼,握住裴墀的手腕,嘴唇翕动着,她默默地记住了那虚无的几个字。
片刻,小道放开裴墀挠挠头:“好像......有点吧,不太确定,不好说......”
三角眼恼怒道:“你他妈的耍老子呐,装神弄鬼,要不是确定了你就是小梅观的传人,我怎会把你这个小屁孩大费周章的搞过来?”
“你既瞧不上我,送我回去便是,反正我也是被你们抓来的。”小道毫不示弱。
“少废话!她定是意灵承继人,如果你今日不能引雷激发出来那神力,小梅观便就此绝了吧!”
小道不为所动,瞪眼不语。
三角眼吐了口气,换了副脸色,上前搂住男孩哄劝道:“小道长,你比我清楚这太古意灵的厉害啊,如果我们能激发出癫狂之力,就能像你我祖师那般控制她利用她,到时候便能重现各自门派的辉煌,你那个破烂的道观可就能名扬天下了!”
周夜白声色俱厉质问道:“这怕也不是最后的目的吧,你背后的人是否有颠覆谋逆之心?!”
三角眼一下子被问住了,居然认真的思考起来:“你好像突然点醒了我,我们为他效力但自从不知道他想要什么?”
“他是谁?”周夜白的眼神犀利。
徐斡看了眼一言不发神情冷淡的裴墀,暗自道:“那样的话,怕是这里的人都得死。”
“快!”耷拉的眼角遮住了半个瞳孔,他的的剑锋指向了小道。
不知何时,山风骤起,已不见星月。
小道整了整破旧的袍衫,拿出一把刻着符文的桃木剑,他盘腿坐下,闭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关注在小道身上时,水生紧张的拉了下师兄的衣袖,他给了一个笃定的眼神并轻轻点了点头,水生看着师叔挺直背影,稍稍放下悬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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