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则和尚官出了仁寿宫,门外,尚官问她道:”天色已晚,可需本官送关掌柜得回?”
和太后聊了会天,这月色悄悄地爬上了宫檐,星星点点的银灰为金色添光加彩,仁寿宫更梦幻了。
本想在宫里四处走走看看,一看时候不早了,阿娘几人必是牵挂,打算送新品进宫时再来逛。
”民女家不远,不烦劳尚掌事了。”
关心则拒绝尚官好意,手揣宝贵通行证,心情舒畅地走到宫门口。
持械侍卫用兵器哐哐一挡,喝斥道,”干什么的?”
关心则昂首挺胸,举起手中的木腰牌,音量提高了八度,”民女关心则,出宫。”
侍卫借光仔细看了看,再看她一眼,满眼狐疑。
进宫时,有尚掌事领进门,这出宫,怕不是有猫腻?
可关心则手中之物,千真万确是宫里的。
侍卫虽是疑疑惑惑,还是放了她出宫。
关心则一路啍着小曲,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家,路上看什么都顺眼。
走到美食街上,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景象,熟悉的……
江山赋…
如往常,江山赋和柳墨正在整顿乱摊流贩,街面又是一片混乱不堪的景象。
有江山赋在的地方,空间都空旷了许多。
对这父母官,民众是即怕又爱戴,一种矛盾的心情。
好在自己有了固定商铺,不用像初来时那般东躲西藏,见了他如同见了鬼。
关心则同情着流贩,光明正大走向江山赋,面对面口气不大友好,”大人这么晚了,还在忙呢?”
她心里也矛盾,一方面为穷人感到不平,一方面见了他一丝开心。
柳墨替江山赋愤愤不平道:”不知哪人多嘴在皇上面前告了状,说是近日江大人清闲得很,对美食街乱象放任自流,有失职责。”
大人没法子,只好管一管了。”
关心则错怪了江山赋,愧疚道:”又要为民又要为国,江大人真是不容易啊。”
江山赋看着她,那神情仿佛在说,方才话里还带了生硬,这丫头,变脸跟变天似的……
关心则看向江山赋腰间,一块玉腰牌在街灯下晃着了眼。
碧绿通透,惹人注目…看得人眼发直。
”关掌柜手上是何物?可是宫里的通行证?”江山赋眼尖,一下瞅见了她手上的木腰牌。
关心则本想炫耀一番,看着他的玉腰牌,弱弱的声音答,”是的,大人。”
玉不止比木贵,也比银贵。如此看来,尚掌事官级比江山赋低。
没想到,江山赋官位这么大。
关心则看着江山赋,好似仰望星空一般,崇拜得一塌糊涂。
百姓得这宝物,从未有过的事。柳墨奇了怪了,”关掌柜的如何得了这东西?”
关心则回道:”太后赠送。”
得知来龙去脉,江山赋笑道:”关掌柜的手艺人,连太后都赏识了几分,实是难得。”
听着这句话,想起尚官进太后寝宫如履薄冰的样,又想起庄麽麽低眉顺眼的样,不明白为何都怕成这副模样。
那美艳妇人看着,也没那么吓人啊……
关心则轻轻松松的口气,”那太后说了,宫门任奴家行。”
”关掌柜的拒在御膳房任事,依本官看来,实是明智之举。”江山赋话中有话,饱含深意。
关心则懵懵懂懂地问,”大人,这宫中真的很可怕么?”
江山赋凝望皇宫方向,坦诚相待地答,”关掌柜的要知道,宫里比起这宫外,可谓艰难的多了。”
他身肩官职,朝中任事,与各官员打交道,又有机会进宫,自是懂得这潭水有多深。
宫里的人看着光鲜亮丽,无论位高权重,还是低人一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而每个人的故事,不尽相同……
关心则见江山赋一直朝向皇宫方向若有所思的样,不由问,”大人在想什么?”
江山赋回神,遗憾道:”本官在想,本官无能…
宫中可怜人,道是两行泪,泪洒宫墙中……
可悲可叹!”
才上任不久,听闻曾经善良的皇后打入冷宫十六载,听闻浣衣局里多少受苦受难人不见天日…这宫中藏了多少辛酸事,怕是数也数不清。
关心则见他忧,亦是跟随了忧,”大人若是为帝,又怎会有这些烦恼?”
唯有一国之君,才有改变一切的权力。
然而,江山赋只是掌管京城的京兆尹。
无能为力,在所难免。
宫中人的生活,虽是难以想象,但好在未答应那妇人。
关心则庆幸不已…
快到家门口时,便见周氏几人站在门口,翘首以盼。
“阿妹!”
”二姐!”
阿满和阿叶大叫着,两人跑上前迎接她。
阿圆陪在周氏身旁,这俩人笑弯了眼。
关心则看见周氏,步子加快,脸上洋溢笑容,”阿娘,则儿见着太后啦!”
”进屋说。”阿圆搀着周氏,几人进屋后,围坐在堂中。
”阿妹,快说说,宫里啥样?”阿满一副求知若渴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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