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吞了灵晶!”叶璃的声音带着喘息,从剑后追来,肩头渗着血,“快想办法!它要撞碎界钟!”
噬界魔母的口器张开,露出里面层层叠叠的利齿,目标正是雾霭中的青铜钟。陈多灵突然笑了,混沌气与守界人的残魂彻底融合,界钟的钟体上,金色的血丝突然化作锁链,反向缠向噬界魔母。
“你们的警示,该让万域听见了。”他对着雾霭轻声说,指尖在光幕上重重一按,“幽幽,全开归墟号的扩音阵!”
界钟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不是蚀界咒的嗡鸣,是清亮如朝阳的钟响。金色的声波从界缝深处炸开,噬界魔母在声波中寸寸碎裂,缚界链化作星尘,连那些啃食法则的幼体都化作了光。
钟摆上的血管渐渐透明,露出里面纯净的本源之光。守界人的残魂在光中化作点点流萤,围着归墟号盘旋一周,最后融入界缝的雾霭——那里竟开始渗出嫩绿的草芽,是界心草的幼苗。
“他们……解脱了。”苏清鸢的藤蔓拂过舱壁的焦痕,那里已长出细小的绿苔。
叶璃靠在舱门旁,用剑鞘撑着身体笑:“下次再进这种鬼地方,得让幽幽多备几坛桃花酒。”
陈多灵望着雾霭中新生的界心草,突然觉得,所谓守护,从来不是困在原地厮杀,是哪怕化作残魂,也要在黑暗里敲响警示的钟;是明知前路凶险,也敢提着剑,闯进最深的雾霭里,接住那些快要熄灭的光。
归墟号的引擎重新发出平稳的轰鸣,驶离界缝时,陈多灵回头望了眼那座青铜钟——它已褪去所有黑纹,钟体上浮现出守界人的名字,在星光下闪闪发亮,像块立在万域边缘的丰碑。
幽幽的光幕上,界缝的能量读数恢复了平稳,只有一行新的记录在闪烁:“界钟余音将绕万域百年,听见的人,会记得曾有人为他们守过界。”
舰桥的灯光重新亮起,映着三人带伤却明亮的脸。叶璃在给剑穗系上新的星砂,苏清鸢的藤蔓正缠着颗刚结的界心草种子,陈多灵则将守界人的名字拓印在星图上,边缘添了行小字:“有些光,灭不了。”
界缝外的星海依旧辽阔,归墟号的航线朝着下一处未知延伸。没人知道下一站会遇到什么,但只要舰桥的灯还亮着,只要彼此的呼吸还能在困境中交织,这趟旅程,就永远值得继续。
归墟号的主控室泛着柔和的青金色光晕,星图光幕上的云启世界坐标正缓缓旋转。陈多灵的指尖悬在坐标上方,混沌之气在指腹凝成细小的光粒,三百年了,他从未像此刻这样清晰地感觉到——血脉里属于云启的那缕气息,正顺着星图的纹路发烫。
“还有三个时辰,就是你三十岁生辰。”叶璃将一坛桃花酒放在控制台边缘,剑穗上的玉兔玉佩轻轻磕碰着坛身,“清鸢在储物舱烤了云启风味的灵米糕,说是按你上次描述的方子做的。”
苏清鸢的藤蔓正缠绕着主控室的能量柱,往里面输送往生花粉——这是她新研究的“安神阵”,能让空间里的灵力带着家的暖意。听见叶璃的话,她转过身,藤蔓上托着个红布包裹的木盒:“这是我托青岚仙域的巧匠做的,仿你说的云启学院的校徽,用星髓和月光石嵌的。”
陈多灵接过木盒,打开的瞬间,眼眶微热。校徽上的“云启”二字刻得朴拙,却和记忆里父亲别在衣襟上的那枚一模一样。他十五岁离开云启时,父亲就是摩挲着这样的校徽说:“出去闯吧,累了就回家,爹给你炖灵鸡汤。”
“幽幽,”他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用混沌气和归墟号的本源,能不能……接两个人过来?”
智脑幽幽的光幕顿了顿,数据流如瀑布般倾泻:“检测到宿主强烈的意念波动,与云启世界的‘血脉锚点’产生共振。失落方舟的核心权限允许‘血亲召唤’,但需消耗您三成的混沌本源,且……只能维持十二个时辰。”
叶璃和苏清鸢对视一眼,同时后退半步。叶璃按住想上前的苏清鸢,轻声道:“让他试试吧。”
陈多灵深吸一口气,将混沌气注入主控台的晶石凹槽。归墟号突然轻微震颤,星图上的云启世界坐标爆发出耀眼的光,无数细碎的光点从坐标中涌出,在主控室中央凝聚成两道模糊的身影——
是父亲陈默的轮廓,穿着云启学院的灰布长衫,手里还捏着半截粉笔;是母亲林晚的身影,蓝布围裙上沾着灵米糕的粉,正抬手想拂去丈夫肩头的粉笔灰。
“爹……娘……”陈多灵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三百年的思念像决堤的河,瞬间淹没了所有言语。他想冲过去,脚却像灌了铅,生怕这只是幻境,一碰就碎。
身影渐渐清晰,母亲的围裙上还别着那枚熟悉的玉簪,是当年她嫁给父亲时,祖母给的嫁妆;父亲的袖口磨出了毛边,和他记忆里伏案批改试卷的模样分毫不差。
“小灵?”母亲的声音带着惊讶,伸手想碰他的脸,指尖在触到他脸颊的刹那,泪水突然滚落,“真的是你……你都长这么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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