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沙粒钻进衣领,像无数烧红的小针。秦战在模糊的意识中挣扎,左眼传来阵阵灼痛——那是过度使用初始之火的后遗症。他勉强撑开眼皮,刺目的阳光立刻如利剑般刺入瞳孔。沙漠的热浪扭曲着远处的景象,使那座齿轮状的巨型建筑看起来像海市蜃楼般摇曳不定。
"苏...婉..."秦战嘶哑地呼唤,手掌在滚烫的沙地上摸索。当他触碰到那个微凉的小身体时,才稍稍松了口气。
婴儿苏婉的状态令人忧心。她几乎完全透明了,像是由光线和水晶构成的艺术品,只有额间的Ω符号依然清晰可见。更奇怪的是,她的身体似乎不再遵循物理法则——一片沙粒穿过她半透明的手臂,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坚持住..."秦战艰难地坐起身,将苏婉护在怀中遮挡烈日。他检查了一下随身物品:创世之刃仍以薄膜形态覆盖左眼,第七子体已融入苏婉的Ω符号,林夙的青铜灯只剩一块碎片挂在腰间。记忆的流失更加严重,他现在甚至想不起玄天宗山门朝哪个方向开。
远处齿轮建筑投下的阴影中,几个红点若隐若现——是那些持灯的归墟信徒。秦战数了数,至少六个。以他现在的状态,正面冲突毫无胜算。
"得想办法溜进去..."他低声自语,突然注意到沙地上有规律的凹陷痕迹。俯身观察,发现那是一排被掩埋大半的金属桩,延伸向齿轮建筑。每根桩顶都有微弱的符文闪烁,似乎是某种导向装置。
苏婉在他怀里动了动,发出小猫般的呜咽。她的小手无意识地指向齿轮建筑,Ω符号微微发亮。秦战明白她的意思——第三子体就在那里,而且情况危急。
"我知道,我知道。"秦战轻抚她近乎透明的后背,"但得先甩开那些信徒。"
正说着,沙地突然传来细微的震动。秦战警觉地趴下,只见远处沙丘上,三个红袍人正以诡异的匀速向这边移动。他们脚不沾地,仿佛在沙粒表面滑行,手中的青铜灯散发着血红色的光晕。
秦战屏住呼吸,慢慢退向最近的金属桩。当手指触碰到冰凉的金属时,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这些桩子可能是某种传送系统。他回忆第七子体提供的星图,齿轮建筑确实是第三子体的所在地,而这些导向桩很可能是进出通道。
红袍人越来越近,最近的一个已经能看清兜帽下那张没有五官的脸。秦战不再犹豫,将全部力量注入金属桩。桩体立刻亮起蓝光,形成一个刚好能容纳一人的力场圈。
"抓住我!"他低声对苏婉说。婴儿的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襟,透明的手指几乎融入布料。
就在红袍人即将发现他们的刹那,秦战激活了金属桩。一阵强烈的拉扯感袭来,眼前的景象瞬间分解成无数色块。他感到自己在以违反物理常识的方式移动——不是直线也不是曲线,而是像被拆解成基本粒子后,通过某种高维通道重新组装。
重组的过程痛苦而漫长。当秦战终于恢复感知时,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巨大的齿轮室内。无数大小不等的青铜齿轮在空中缓慢旋转,彼此咬合,发出有规律的咔嗒声。没有明显的墙壁或天花板,只有向四面八方无限延伸的机械结构。空气中弥漫着金属和机油的气味,却奇异地不令人反感,反而有种冰冷的秩序感。
"第三子体的监狱..."秦战喃喃自语。创生之眼显示这里的每个齿轮都是一道封印,共同构成一个完美的逻辑牢笼。要找到子体,必须解开这个机械迷宫。
怀中的苏婉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她的透明度又增加了,现在连五官都开始模糊,只有Ω符号依然清晰。更令人不安的是,她的身体时而实体化时而虚化,仿佛在两个状态间不稳定切换。
"坚持住,小家伙。"秦战轻吻她的额头,"我们很快就能找到第三子体了。"
他开始在齿轮迷宫中穿行。起初路径还算简单,但随着深入,选择变得越来越复杂。每个交叉点都有三到五个分叉,每个分叉都对应着不同的机关考验:
一次,他必须在十秒内解开一个由齿轮组成的逻辑谜题,否则通道就会关闭;另一次,面前出现两个苏婉的幻象,一个哭泣一个微笑,他必须选择"更合理"的那个才能继续前进;最残酷的是一个房间展示着秦战记忆中的各种场景,要求他按"情感价值从低到高"排序,系统才会打开正确的门。
每次考验都在消耗秦战所剩不多的记忆。通过情感排序房间后,他再也想不起师尊的模样;解开第五个逻辑谜题时,关于锈蚀星海的记忆变得支离破碎;当走过第七个岔路口,他甚至需要低头看看怀中的苏婉,才能确认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
"这鬼地方..."秦战靠在某个巨型齿轮上喘息,"简直是在把人变成机器。"
苏婉虚弱地捏了捏他的手指。她现在已经发不出声音,但Ω符号时不时闪烁,像是在鼓励他。秦战注意到符号的纹路又变了,变得更加简洁而高效,仿佛在适应这个纯粹理性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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