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刘昊正在给金秀月换药。最高层的短信简短如刀：“已解决。” 他扯下沾满血迹的绷带，随手将手机揣进兜里，动作带起的风掀动金秀月凌乱的发丝。女孩缩了缩肩膀，锁骨处新添的吻痕在消毒水的刺激下渗出细小血珠。
“起来。” 他拽着她的胳膊将人拉起，军靴碾碎地上的碎玻璃渣。金秀月踉跄着跟上他的步伐，这半个月来，她早已习惯了被他像拎小鸡般带走。雪地靴踩在冰面上发出细碎的声响，远处传来零星的枪声 —— 是北韩派来的杀手，又追上来了。
第三次刺杀发生在废弃的铁路桥。七八个黑衣人从钢梁上飞跃而下，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刘昊将金秀月推到桥墩后，身影如鬼魅般融入夜色。金属碰撞声、骨骼碎裂声混着风雪传来，金秀月攥着石块的手微微发抖。她趁机往桥对岸跑，却在跳下铁轨的瞬间，腰间突然缠上一道灼热的力道。
“想跑？” 刘昊的呼吸喷在她耳畔，带着血腥气。他单手拧断追兵的手腕，另一只手将金秀月抵在锈迹斑斑的车厢上。子弹擦着两人头顶飞过，打碎远处的信号灯，橙红色的光映在他冷硬的侧脸上，宛如修罗。
最惊险的一次，十几名狙击手埋伏在钟楼。刘昊在枪林弹雨中穿梭，却在击落第三个人时，突然折返回正在逃跑的金秀月身边。她被拽进怀里的瞬间，一颗子弹擦着她发梢飞过，烧焦的味道混着他身上的硝烟气息，令人窒息。
“为什么！” 当他们躲进安全屋，金秀月终于崩溃。她抓起桌上的水杯砸向墙壁，玻璃碎片溅在刘昊脚边，“你明明能轻易杀了他们！为什么每次都要在我以为能逃掉的时候抓我回来……” 泪水混着血渍滑落，她突然哽咽着捶打他的胸膛，“我好歹是北韩第一杀手啊！你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刘昊抓住她的手腕，力度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他低头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将她狠狠按进怀里。窗外的风雪呼啸着拍打窗棂，屋内只有她压抑的抽泣声，和他刻意放轻的心跳。
蜷缩在房屋角落，金秀月盯着掌心结痂的伤口，往事在脑海中翻涌。三个月前，队长将存有高层通敌证据的 U 盘塞进她手里时，眼神里满是决绝：“秀月，带着它去华夏，只有他们能守护这份真相。” 那时她还不知道，这一去，竟让她从北韩最锋利的刀，变成了被同胞追杀的 “叛徒”。
寒风从窗缝钻进来，掀起她凌乱的发丝。她望着不远处擦拭枪械的刘昊，咬了咬唇。这个男人像是她命中的劫数 —— 明明强大到能在枪林弹雨中闲庭信步，却偏要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想起那些被抓回的狼狈时刻，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杀不了，逃不掉，就连藏在靴底的最后一把匕首，都在三天前被他搜出时折断。
“在想什么？” 刘昊的声音突然响起，惊得她浑身一颤。他不知何时已经走到面前，阴影将她整个人笼罩。金秀月别过脸，不愿让他看见自己眼底的脆弱：“与你无关。”
“无关？” 刘昊冷笑一声，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抬头，“你以为我不知道？北韩亲华派队长金成浩，在护送你出境时被乱枪打死。” 他的话如同一记重锤，金秀月瞳孔骤缩，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那些血腥的画面再次浮现 —— 队长将她推进密道，自己却挡在门口，枪声与爆炸声中，他最后一句话是：“活下去，完成使命。”
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金秀月突然疯狂挣扎：“放开我！” 刘昊却将她死死抵在墙上，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现在的你，除了跟着我，还有别的路？” 这句话让她瞬间僵住，是啊，她早已回不去了，带着足以颠覆政权的证据，哪里还会有容身之所？
窗外风雪依旧，金秀月渐渐停止了挣扎。她靠在刘昊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助又迷茫。或许真如他所说，她只能跟着这个强大又可恶的男人，走一步，看一步了。
长安街的霓虹在冬夜里流转，将刘昊的影子拉得很长。金秀月羊绒大衣的领口，望着不远处故宫角楼的飞檐，那里结着薄薄的冰棱。她知道，这是两人最后一次并肩站在京城的寒风里。 “为什么一定要走？”她的声音被车流声撕碎，发梢扫过刘昊戴着黑曜石戒指的手指。这枚戒指她曾试图抢夺，想用来割开束缚自己的绳索，此刻却只觉得刺眼。 刘昊没有回答，从西装内袋掏出张泛黄的纸条。纸角带着淡淡的硝烟味，是他在某次突围时用体温焐干的。“城西报国寺胡同，17号灰砖门。”他的指尖划过纸条上潦草的字迹，“隐凤的据点。” 金秀月瞳孔微缩。隐凤，那个传闻中搅动地下世界的神秘组织，她曾以为只是个传说。“你让我加入杀手组织？”她冷笑，睫毛上的霜花簌簌掉落，“玩完了就想扔给别人？” “他们能教你真正的杀人术。”刘昊突然扣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羊绒传递过来，“北韩高层的名单还没全，想报仇，你需要更锋利的爪牙。”他扯开她衣领，玫瑰纹身旁的旧伤还泛着红，“上次刺杀你的人，不过是小喽啰。” 寒风卷起地上的银杏叶，扑在两人身上。金秀月想起那些在雪夜、在废墟中被他救起的瞬间，突然狠狠甩开他的手：“不用你假惺惺！”她夺过纸条塞进靴筒，转身时，长发扫过刘昊的手背，带着决绝的凉意。 看着她消失在胡同口，刘昊摸出烟点燃。火光中，他袖口的北斗七星若隐若现。报国寺胡同17号的暗门后，藏着的不只是隐凤的训练室，还有他亲自为她挑选的师父——那个曾在中东战场单枪匹马毁掉整个军火库的“血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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