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至江心,小夭倚着雕花木栏,望着水面上自己破碎的倒影,又挂念相柳的伤,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就在这时,涂山璟悄然将披风披在她肩上,又给她擦掉泪水,心疼的说:“若有心事,便与我讲。”
他声音温柔得可怕,让小夭的心中更加慌乱,只能紧紧的攥着衣角,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暮色降临时,船停靠在轩辕城的码头,玱玹亲自来迎,玄色王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的目光不经意扫过小夭的脖颈,瞳孔骤然收缩,赶忙用灵力给她消除了那抹殷红的印记,声音中还带着一丝愤怒与心疼:“回来便好。”
看到玱玹红肿的双眼及眼尾处的红血丝,就知道他是多日未眠,于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没事哥哥,咱们赶紧回去吧!”
说完这句话的她,又看向玲珑,只见玲珑一直紧紧的盯着玱玹,那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
以为她是害怕,小夭赶忙拉住她的手说:“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玲珑却后退半步,拱手道:“家中尚有高堂…… 此次助你们脱困,鬼方念怕是要迁怒家人,以后有缘自会相见,”
听到这句话,玱玹立马握紧了拳头大吼道:“你是说,是鬼方的人将你们劫走的?”
玲珑垂眸避开他灼灼的目光,喉间滚过一声叹息:“是他擅作主张,与鬼方氏无关。” 话音刚落,她便转身离开。
宫门处的铜灯依次亮起时,小夭终于被簇拥着踏入了正殿。
此刻高辛王跟老轩辕王正在殿外等候,看到她回来后,紧绷的神经立马放松了下来。
阿念则是一把扑进她怀里,哭着说:“姐姐!我以为你被他们抓去喂鱼了,害的我哭了两天。……”
“胡说!” 老轩辕王瞪了她一眼,却在看向小夭时,眼底的威严化作春水,“伤到哪里了?可曾被用刑?” 说着,就要抬手查探她的灵脉,却在触及她袖口时忽然顿住 —— 那里竟然有道红红的血痕。
高辛王的指尖轻轻抚过她腕间的红痕,向来温和的嗓音像是染了冰碴:“这伤怎么来的?”
小夭望着殿中七张写满关切的面孔,喉间泛起涩意,她垂眸避开众人的目光,指尖攥紧裙角,紧张的回应:“被囚禁在密室时…… 不小心撞在了石壁上。”
说到 “囚禁” 二字,阿念猛地捂住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老轩辕王则重重的叩了叩拐杖,愤怒的说:“是哪个贼子,竟敢伤害我的孙女?”
“是鬼方氏的旁支子弟,叫…… 叫鬼方念。” 小夭故意将 “念” 字说的很清楚,她早就看那个娘娘腔不顺眼了,如果能把他抓来,自己定要好好折磨他。
可目光掠过玱玹时,见他一副不信的模样,又补上一句,“他…… 他打听到我是医师,为了救人才绑了我。”
其实她也不清楚鬼方念为何会绑走自己,难道是为了相柳?还有相柳到底是怎么复生的,许多疑团她都没有弄清楚,可相柳却又不知所踪。
阿念气的跺了跺脚:“敢伤害我姐姐,等我抓到他,定会将他千刀万剐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抓起了小夭的手大喊道:“姐姐你的指甲断了!”
她这才注意到右手拇指的指甲裂了道缝,那是在房间抓着石壁找出口的时候伤到的,于是轻轻晃了晃阿念的手,安慰道:“无妨,只是在洞里摔了几跤而已。”
可在余光瞥见涂山璟时,只见他的眼里已经泛起了泪花,她想说些什么来安慰,却又不知如何安慰。
用完晚膳后,玱玹想让鄞来给她看看伤势,她却摇头否决,表示自己无碍。
涂山璟也赶忙站出来替她解围:“诸位陛下,小夭舟车劳顿,先让她歇息吧。”
他的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和与坚持,连老轩辕王都不由得点了点头。
此刻寝殿的烛火被调得昏黄,小夭倚在绣着并蒂莲的软枕上休息。
涂山璟则是将金丝炭添进暖炉,忙完这一切,又想将她抱到榻上,她却侧身一躲,回应道:“我有些头晕,你去隔壁休息吧。”
听她这样讲,涂山璟的眼眸立马暗淡下来,不过在看到小夭眼下的青黑时,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好” 说罢!便替她掖了掖被角,落寞的离开了。
涂山璟离开后,她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心中五味杂陈,心里也始终放不下相柳。
就在她思绪纷乱之时,窗外忽然响起了一阵细密的叩击声,像是谁用指尖在窗户上轻弹。
她赶忙转身,只见窗棂上凝结的水珠正顺着木纹蜿蜒成蛇形,最后聚成了两个颤抖的字迹:“勿念。”
泪水瞬间模糊了小夭的视线,紧接着扑到窗前,猛的推开门窗来看了看,可此时,只有雪花在外面肆意的飘落,哪还有半个人影?
她只能试探性的呼唤相柳的名字,希望他能现身来看看自己,自己还有好多话想跟他讲,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外面除了护卫的脚步声,再也听不到其它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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