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 吴老爹惊骇欲绝,粗糙的大手死死扶住林清羽瘫软的身体。入手处冰冷刺骨,如同抱着一块寒冰!她的脸色瞬间由苍白转为死灰,嘴唇乌紫,气息微弱得如同游丝,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碴摩擦般的艰涩声音。
“快!抬回屋!烧炕!烧最热的炕!” 吴老爹嘶声大吼,几个强壮的渔民连忙上前,七手八脚地将林清羽抬回屋内。热炕被烧得滚烫,厚厚的棉被裹了上来,吴老爹翻出家中珍藏的、年份最久的老姜和烈酒,撬开林清羽的牙关,将滚烫辛辣的姜酒混合液强行灌入。
然而,这一切仿佛杯水车薪。那刺骨的冰寒是从她身体内部爆发的,如同自灵魂深处蔓延出的寒冬。姜酒的温热根本无法触及核心,反而在寒毒的侵蚀下迅速冷却。林清羽的身体在厚厚的棉被下依旧冰冷僵硬,生命之火如同风中的残烛,摇曳欲熄。
“没…没用了…” 吴老爹看着林清羽气息越来越微弱,老泪纵横,充满了无力感。屋外的村民也听到了动静,绝望的气氛如同瘟疫般再次笼罩了小小的黑石湾——他们唯一的希望,也要熄灭了。
夜色,再次降临。寒风呜咽着掠过河面,吹动茅屋,发出如同鬼泣般的声响。渔棚那边,被延缓了病情的村民们依旧在痛苦呻吟,死亡的阴影并未远离。而林清羽所在的茅屋内,气氛更是压抑到了极点。吴老爹和老伴守在炕边,看着林清羽毫无生气的脸庞,心如刀绞。
赤阳晶被她紧紧攥在手中,紧贴心口,散发着微弱却无比执着的暖意,如同冰原上最后一粒不肯熄灭的火种,死死护住心脉最核心的一丝微光。正是这丝微光,维系着她最后一点生机不灭。
就在这绝望的深夜,异变再生!
林清羽怀中,那张紧贴心口、染血的《青囊札》残页,其上一道极其细微的暗金纹路,再次微弱地闪烁起来!这一次,闪烁的频率似乎与林清羽心口那点微弱的生命之火产生了某种奇异的共鸣!残页上,昨日惊鸿一瞥的金色符文虚影,再次浮现,虽然依旧模糊黯淡,却比之前清晰了一丝!
这符文虚影出现的瞬间,如同在黑暗中点亮了一盏微弱的引路灯!一股难以言喻的、极其微弱的牵引感,如同无形的丝线,从残页符文上延伸而出,穿透厚厚的土墙,指向…村外河流上游的方向!
这感觉玄之又玄,并非视觉或听觉,而是一种源自血脉、源自“钥匙”本能的感应!仿佛在遥远的上游,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这张残页,呼唤着她体内的玄阴之血!
“钥匙…符文…上游…” 昏迷中的林清羽,意识在无边的冰寒中沉浮,这微弱的牵引感如同黑暗中的灯塔,穿透了意识的混沌,让她破碎的思维捕捉到了一丝关键信息——上游黑蛟滩,有与“钥匙”、与这残页符文相关之物!那里,或许藏着破解瘟疫、乃至对抗“天罡煞”的关键!
然而,这丝感应如同风中残烛,极其微弱,且随着她生机的流逝而迅速黯淡下去。
灰影降临
就在这万籁俱寂、绝望弥漫的深夜,一道如同鬼魅般的灰色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黑石湾村口。
来人身穿一袭洗得发白的灰布僧袍,身形瘦削挺拔,背负一个简单的青布包袱。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双眼——空洞、无神,被两道狰狞的烙痕彻底毁去!正是那神秘的灰袍老僧!
他仿佛能“看”到空气中弥漫的绝望、死气和那若有若无的瘟毒气息。他那被烙毁的眼眶,精准地“望”向了村中唯一还亮着灯火、气息最为混乱虚弱的茅屋——林清羽所在之处!
他脚步看似缓慢,却如同缩地成寸,几个呼吸间便已来到茅屋门前。没有敲门,他如同融入夜色的一部分,无声地推开了虚掩的木门。
“谁?!” 屋内的吴老爹被这突如其来的推门声惊得猛地站起,抓起手边的烧火棍,警惕地看向门口。当看到那灰袍、目盲、气息却深不可测的老僧时,他心头剧震,一股难以言喻的敬畏感油然而生。
灰袍老僧没有理会吴老爹的警惕,他那空洞的“目光”直接落在了炕上气息奄奄、如同冰雕般的林清羽身上。他那古井无波的脸上,眉头极其轻微地蹙了一下。
“菩提封脉…碎了…寒毒噬心…又添新创…外邪引动…” 他口中发出低沉而清晰的音节,仿佛能洞悉林清羽体内的一切状况。随即,他的“目光”扫过屋内简陋的环境,又仿佛穿透了墙壁,“看”到了村中弥漫的瘟毒死气,以及河对岸芦苇丛深处残留的那一丝阴冷滑腻的气息(黑暗之眼)。
“阿弥陀佛…劫数…亦因果…” 他低诵一声佛号,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
“大…大师…您是…” 吴老爹被老僧的气势所慑,放下了烧火棍,声音带着颤抖和一丝希冀。
“救她,亦是救此村。” 灰袍老僧言简意赅。他解下背后的青布包袱,从中取出一个古朴的针囊和一个不大的青玉药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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