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台的天空,第一次露出了被赤色毒瘴遮蔽后的、灰蒙蒙的真实颜色。
“呃啊——!” 斗篷叛徒遭到毁灭性反噬,周身魔能溃散,斗篷碎裂,露出那张半魔化半儒雅的脸,此刻写满了怨毒与不甘。他死死盯着被林清羽用素心引光束定在半空、重归纯净的星源玉玦,以及她怀中那闪烁的残页,嘶吼道:“终焉之钥…星陨…你们…休想…莫尊主…”
狠话未完,林清羽眼中寒光一闪,星蓝右臂凌空一握!
“噗!”
一道无形的星蚀毒元锋刃瞬间穿透叛徒的护体魔能,精准地刺入他心脉要害!剧毒星力瞬间爆发,将他未尽的诅咒彻底扼杀在喉咙里。尸体软软倒下,眼中残留着难以置信的惊愕。
危机暂解,但代价惨重。祭坛一片狼藉,岳擎苍已尸骨无存,唯有那枚悬浮在空中、散发着纯净星辉的星源玉玦,见证着一位镇守使的最终牺牲。
林清羽收回素心引光束,星源玉玦温顺地落入她掌心。纯净的星力流淌入体,滋养着近乎枯竭的经脉,稍稍缓解了右臂的灼痛。然而,当她低头看向玉玦时,心头却猛地一沉!
玉玦核心深处,一点极其细微、却顽强无比的暗红污秽,如同跗骨之蛆,在纯净的星辉中若隐若现!岳擎苍的牺牲和她的素心引,只能剥离大部分污染,这最核心的一点“魔种”,已与玉玦本源纠缠太深,强行剥离只会彻底毁掉这枚钥匙碎片!
“魔种未除…” 林清羽喃喃道,握着玉玦的星蓝手指微微用力。情感剥离感再次涌上,岳擎苍壮烈牺牲带来的悲痛,似乎正在被这冰冷的金属手臂和玉玦深处那点污秽带来的沉重压力一点点冻结。
就在这时——
“轰!!!”
一声远比巨岩毒傀恐怖百倍的巨响,从孤峰之下、隘口防线的方向传来!整个天星台孤峰都在剧烈摇晃,仿佛随时会崩塌!
林清羽猛地抬头,星元灌注双目,视线穿透空间阻隔!
隘口方向,那道由她唤醒星力加固的残碑防线,连同那座被她冰封的巨岩毒傀冰雕,此刻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直径超过百丈、深不见底的恐怖巨坑!坑洞边缘,残留着粘稠如沥青的暗红魔能,正“滋滋”地侵蚀着大地!
巨坑上空,一只由纯粹暗红魔能构成的、遮天蔽日的狰狞魔爪虚影,正缓缓收回!魔爪掌心,一道熟悉的、令人心悸的暗红魔纹正在缓缓旋转——正是莫怀山的标志!
显然,那叛徒临死前的传讯成功了!莫怀山竟能隔着无尽空间,降下如此恐怖的一击!这绝非普通的分身投影,更像是其炼化终焉之锁获得的部分威能延伸!
坑洞边缘,侥幸未被波及的零星守军和重伤的老将,望着那吞噬一切的巨坑和天空缓缓消散的魔爪,脸上只剩下无边的恐惧与绝望。
莫怀山冰冷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吹过孤峰,直接在所有生还者的神魂中响起:
“星火…钥匙碎片…本座收下了。三日?呵…游戏,才刚刚开始。归墟之底,本座等你来…送死!”
声音消散,魔爪虚影彻底消失。但那道毁灭的巨坑和残留的恐怖魔能,如同刻在大地上的耻辱与警告。
林清羽站在狼藉的祭坛上,左手紧握着蕴含魔种的星源玉玦,右手星蓝手臂冰冷依旧。她望着山下那象征毁灭的巨坑,望着劫后余生却面如死灰的幸存者,望着灰蒙蒙却不再有血柱的漠北天空。
岳擎苍的牺牲,换来了短暂的喘息,却引来了更恐怖的注视。钥匙碎片虽未失,但魔种深种。终焉之锁的坐标信息更新,指向的却是脚下这片废墟。莫怀山的魔爪,已能跨界降临!
星蚀毒元在经脉中缓缓流转,带来力量,也带来深入骨髓的冰冷与剧毒锋芒。她低头,看着星蓝手臂上因高负荷运转而变得更加清晰、甚至开始向肘部上方蔓延的星辰符文纹路。
守护之路,远比想象中更加艰难与孤独。
天星台孤峰的风,裹挟着硝烟、血腥与魔能残留的腐朽气息,刮过已成废墟的祭坛。林清羽独立于断壁残垣之间,左手紧握着那枚星光流转却暗藏污点的星源玉玦,温润的星力与玉玦核心那点顽固暗红魔种散发的冰冷侵蚀感交织,如同冰火在她掌心角力。右臂的星蓝纹路已悄然蔓延过肘部,冰冷的金属质感带来力量的同时,也带来一种更深沉的“非人”异化感,岳擎苍自爆的悲壮画面在脑海中闪过,带来的刺痛感竟也似乎被这层冰冷过滤、减弱了。
山下的巨坑如同大地的伤疤,无声诉说着莫怀山的恐怖。劫后余生的守军,在老将的带领下,正艰难地收拢残兵,救治伤员,他们望向峰顶那道孤影的目光,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与一种近乎麻木的敬畏。
“守护…” 林清羽低声呢喃,这个词此刻重若千钧。守护星源玉玦不被夺走?守护这些幸存者不再被屠戮?守护这片疮痍大地?星蚀毒元在经脉中缓缓流转,冰冷的力量感与内心的沉重形成巨大反差。情感剥离如同无形的枷锁,让她无法像常人般为牺牲痛哭,为幸存喜悦,只剩下冰冷的责任与挥之不去的异化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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