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真武功原本比那昆仑派高手要高。但他却故意,引着二人来到松树之间。二人忽然见到何太冲的尸身,一齐停步大惊,却不料两根黑索无声无息卷到,将二摔倒在地,一时站不起来,圆真连忙抢上,长剑连闪,又杀了二人。
张无忌眼见这三名老僧在片刻间便连伤昆仑派四位高手,武功之高,实为生平罕见,纵然达不到太师父深不可测、大师哥宋青书空明若仙,却也到了神而明之的境界。而圆真下手毒辣,倚仗三僧行凶,不禁心中恨意渐生。圆真飞起四脚,将何太冲、班淑娴等人尸身踢落深谷,沉闷的坠地声良久才传来。张无忌暗忖:“何太冲人品低下,但武功卓绝,乃一派宗匠,竟落得如此下场,可叹。”
一名老僧冷哼:“来者既伤,逐下山便是,何必伤他性命?”圆真忙道:“方丈师叔有令,来救谢逊者皆穷凶极恶,下手不可容情。圆真唯恐来人对太师叔无礼,故下手重了些。”老僧又是一哼,不再言语。圆真续道:“圆真奉方丈之命,向三位师叔请安,并有话对那囚徒言讲。”
一个枯槁的声音响起:“空见师侄德高艺深,我三人最为眷爱,期他光大少林武学,却不幸命丧奸人之手。我三人坐关数十年,不问尘务,此番为他才出关。此奸人死有余辜,不听教诲,尽快了断便是,何必多言扰我等清修?”
圆真躬身道:“太师叔明鉴。方丈师叔言道:我恩师空见神功盖世,岂是此奸人一力所能加害?囚他于此,烦劳三位太师叔坐守,一来引其同党来救,可将当年害我恩师之仇人逐一除去;二来要他交出屠龙宝刀,免其落入旁门,折损少林千年威望。”
张无忌听得暗暗切齿:“圆真恶贼,千刀万剐!一番花言巧语,请出三位高僧,假他三人之手屠戮武林高手。”只听一老僧冷冷道:“你讲罢。”
大雨未止,雷声隆隆。圆真走到三株松树间,跪地对地面道:“喂,想清楚了吗?说出屠龙刀所在,立时放你走路。”
张无忌大奇:“他竟对地说话?莫非义父囚于地牢?”忽听一声音清越的老僧怒道:“圆真!出家人不打诳语,你何以骗他?他若说出藏刀所在,你当真放人?”圆真道:“太师叔明鉴:弟子思量,恩师之仇虽深,但权衡之下,本派威望为重。只要他说出藏刀处,本派得刀,放他走路便是。三年后,弟子再寻他报仇。”那老僧叹道:“也罢。武林中信义为先,纵对大奸大恶,少林弟子亦不可失信。”圆真应道:“谨奉教诲。”
张无忌心道:“三位高僧武功卓绝,重义有德,可惜堕入圆真奸计而不觉。”只听圆真又向地下喝道:“阿逊,听见了么?三位老人家答允放你!”
地底蓦地传来一声雄浑苍凉的喝问:“成昆!你还有脸跟我说话?”正是谢逊!
张无忌心头大震,恨不能立毙成昆救出义父。但深知一旦现身,三僧黑索立至,纵无成昆,自己也难敌三人联手,只得强自克制:“待圆真走后,我再拜见三僧,说明原委。他们慈悲重法,必能明辨是非。”
成昆叹道:“阿逊,你我皆垂暮之年,何必执着旧怨?最多二十年,同归黄土。我有负于你,也曾待你不薄。往事,一笔勾销罢。”谢逊不理,待他语毕,仍是那句喝问:“成昆!你还有脸跟我说话么?”反复数次,谢逊只此一言。
成昆冷然道:“我容你再想三天!三天后若不说出屠龙刀所在,休怪我手段狠辣!”言罢向三僧行礼,下山而去。
张无忌待其走远,正欲现身陈情,突觉身周气流微异!袭击竟然来的毫无征兆!他惊觉之下贴地急滚,两条长物贴面掠过,相距不过半尺,去势奇急却无声无息,正是两条黑索!刚滚出丈余,第三条黑索已如长矛般直刺胸口,同时身后两索缠来!
他早见昆仑四高手瞬间为黑索所伤,知其厉害,此刻亲历更是心惊。左手疾翻,抓住当胸索头欲甩,突觉索上传来排山倒海般的内劲!若被击中,必骨碎脏裂!千钧一发间,他忽地记起大师哥的话:“若是太极拳与降龙十八掌修炼到化境,纵使多厉害的高手,也必然立于不败之地。”当下右手一个“云手”拨开身后双索,左手运起九阳神功一招“飞龙在天”,身随劲起,“嗖”地直冲上天!
恰在此时,数道闪电撕裂苍穹!两位高僧“咦”了一声,显是对张无忌的武功惊异不已。电光照亮他身形——竟是个面目污秽的乡下少年!三僧愈发惊诧。三条黑索恰如三条墨龙,急升而上,分三面扑至!借着电光,张无忌看清三僧:东北角僧面如生铁;西北角僧枯槁如槁木;正南僧惨白如纸。三僧皆面颊深陷,瘦骨嶙峋,黄脸僧眇一目。五道目光在电光下灿然如炬。
眼见三索卷至,他左拨右带,一卷一缠,借三人劲力将三索绞在一起,用的正是张三丰所传武当太极拳精要。三股内劲立时被牵引成一团。轰隆几声炸雷接连而至,天地之威惊心动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