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贤,一位年近四十、屡试不第、家道中落、却心高气傲、深信自己怀才不遇的秀才。
他渴望功名,更渴望一夜暴富以证明自身价值,是“知识型”贪婪与侥幸心理的完美猎物。
伏牛山东北麓,一条荒废多年、荆棘丛生、却流传着“古商道遗宝”传说的僻静小径。
此处地势险要,传闻多有怪异,常人不敢深入,正合“藏宝地”的氛围。
周文渊的身影,如同从墨色中析出,悄然立于小径旁一株虬曲古松下。
虎煞的意志强行压制了他魂体的死寂,在他周身营造出一种长途跋涉后的极度疲惫、劫后余生的惊魂未定,以及一种仿佛窥破天机般的、难以抑制的激动与惶恐交织的复杂气质。
他破烂的青衫被煞气勉强维持着一种“落魄但尚算整洁”的假象,枯瘦的手中,紧握着一卷非帛非纸、非金非玉、边缘破损、散发着微弱古老气息的暗黄色卷轴虚影——这是虎煞根据他最深的知识执念,糅合古墓、藏宝图、秘闻等元素,精心构筑的幻术核心。
卷轴材质似皮似绢,触手冰凉,上有模糊不清的古篆云纹,以及几处刻意营造的、仿佛被岁月和汗水浸润的暗色污渍。
他并未主动出击,而是以逸待劳。虎煞的感知已锁定目标。果然,不久后,一个身影鬼祟出现。
李慕贤衣衫半旧不新,洗得发白,肘部打着并不工整的补丁,面容憔悴,眼袋深重,但一双眼睛却闪烁着赌徒般的精光与焦虑,手中紧攥着一张画得歪歪扭扭、却被他视若珍宝的所谓“祖传藏宝图”的复印件。
他脚步虚浮,时而驻足四望,眼神中既有贪婪,也有一丝深入荒山的恐惧。
周文渊看准时机,从树后“踉跄”走出,仿佛体力不支,与正低头研究“藏宝图”的李慕贤“恰好”撞个满怀。
“哎哟!”周文渊发出一声恰到好处的、带着痛苦与惊惶的痛呼,手中的“古卷”应声“脱手”,掉落在李慕贤脚边,卷轴展开一角,露出里面看似复杂神秘、用某种暗红颜料勾勒的地形图以及模糊难辨的篆文印记。
“谁?!干什么的?!”李慕贤吓了一大跳,本能地后退一步,惊慌失措地摸向腰间那柄并不锋利的柴刀,色厉内荏地喝道。
“在……在下周文渊,一介落第书生,”周文渊连忙拱手作揖,气息微弱,声音沙哑带着“歉意”与“虚弱”,“惊扰兄台了!在……在下于这山中迷路数日,饥寒交迫,险些……唉,魂归荒野,让兄台见笑了。”
他刻意展现出读书人特有的礼节与文弱,以最大限度地消除对方的戒心。
李慕贤狐疑地上下打量着他。
见周文渊面色苍白如纸(符合迷路数日的特征),嘴唇干裂,衣衫虽破旧但确是书生打扮,言语也斯文,不似山匪恶徒,警惕心稍稍放松。
但他的目光,立刻被地上那卷看起来就非同寻常、透着古意的“卷轴”牢牢吸住了!
那古老的色泽、神秘的图案、以及与自己手中废纸截然不同的“质感”……李慕贤的心跳骤然加速,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这……这是什么东西?”
李慕贤按捺不住好奇,蹲下身,忍不住伸手去触摸那卷轴,触手一种奇异的、冰凉滑腻、仿佛触及某种古老生物皮肤的质感,更让他觉得此物绝非凡品!比他那张破纸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周文渊脸上立刻露出“惊慌”之色,仿佛被人发现了天大的秘密,连忙上前想要捡起,动作仓促甚至带了点踉跄:“没……没什么!只是家传的一些……杂记孤本,无用之物,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他越是遮掩,手忙脚乱,越是勾起了李慕贤极大的好奇心和占有欲。
李慕贤一把将卷轴抢在手中,急切地展开细看。
虽然看不懂那些弯弯曲曲的篆文,但那些蜿蜒起伏、标注险要的地形线条,几个明显的、打了特殊标记的“X”符号,以及卷轴一角那个模糊却威严的“宫阙”印记,瞬间点燃了他眼中贪婪的火焰!这气势!这派头!绝非他那张破图能比!
“藏宝图?!这他娘的是真正的藏宝图对不对?!前朝秘宝?!是不是?!”
李慕贤的声音因极度的激动而变得尖锐起来,唾沫横飞,抓住周文渊的手臂(触手一片异样冰凉,但他此刻已被贪欲蒙蔽),“快说!是不是!”
周文渊脸上露出极度“挣扎”与“无奈”,仿佛内心经历着天人交战,最终颓然一叹,压低声音,带着哭腔道:
“兄台……慧眼如炬……实不相瞒,此乃先祖所遗,提及伏牛山深处,确有一处前朝败逃皇族秘藏的……金锭窖藏!数量惊人,足以敌国!只可惜……图示年久模糊,路径险峻,且据闻有……有古怪凶戾之物守护(虎煞刻意添加的恐吓元素,反而更显真实)。在下……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实难……实难独自取宝。本想出山寻访可靠之人相助,谁知……唉,迷途于此,天意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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