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楼下等了十八分钟。
正当我准备放弃时,楼道里传来脚步声。
张鹭白走了出来,确实穿着那件深蓝色衬衫——
我通过他公寓窗户看见的,挂在衣架上那件。
头发微湿,应该是刚洗过澡,疤痕在路灯下泛着淡粉色。
"你怎么知道陈明德的事?"
这是他上车后的第一句话。
我发动车子:"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得多,张医生。"
车内陷入沉默。
张鹭白靠在副驾驶上,目光投向窗外。
街灯在他脸上投下流动的光影,那道疤痕时隐时现。
等红灯时,我注意到他右手放在膝盖上,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节奏精确得像在计数。
秦修远的公寓在市中心高级住宅区,保安见到我的车直接放行。
电梯里,张鹭白突然开口:"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比那群无聊的人有趣多了。"
我对着电梯镜整理头发,"而且,我们是一类人。"
他轻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荒唐的笑话:"裴小姐,你根本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我知道。"
电梯门开启的瞬间,我低声道,"你是个被摧毁却拒绝屈服的人。"
派对已经开始了。
三十来个人挤在秦修远的客厅里,香槟、笑声和香水味混在一起。
秦修远看到我们时明显愣住了,尤其是看到张鹭白。
他快步走过来,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写满困惑。
"裴小姐,张医生,没想到你们......认识?"
"医院走廊一遇,惊为天人。"
我微笑着接过侍者递来的香槟,"张医生在神经退行性疾病方面的研究令人印象深刻。"
秦修远的表情更困惑了。
原着里的裴傲青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根本分不清神经内科和神经外科的区别。
张鹭白看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玩味:"裴小姐过奖了。比起秦主任在《柳叶刀》上发表的最新论文,我的研究不值一提。"
这话听起来像恭维,实则暗藏机锋。
秦修远那篇论文后来被爆出数据造假,是原着中期的关键剧情。
"你们聊,我去拿点吃的。"
秦修远尴尬地笑笑,迅速逃离。
我抿了口香槟,气泡在舌尖炸开:"你早知道他那篇论文有问题。"
张鹭白从经过的托盘上拿了杯苏打水:"学术不端是种慢性毒药,迟早会发作。"
他喝了口水,喉结上下滚动,"就像谎言一样。"
音乐声突然变大,一群人簇拥着秦修远走向客厅中央。
女主乔微应该很快就会登场,上演那出"撞破奸情"的戏码。
但此刻,我的注意力全在张鹭白身上。
他站在角落的阴影里,右手不再颤抖,而是稳稳地握着玻璃杯,像握着某种武器。
"你不问为什么我要你来这吗?"
我靠近他,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下藏着的另一种气息——
像是旧书页和某种草药混合的味道。
"展示你的战利品?"
他讥讽地看了眼客厅中央被众人围绕的秦修远,"向所有人证明你能让两个死对头同处一室?"
"错了。"
我贴近他耳边,感受到他瞬间绷紧的肌肉,"我想看看你在社交场合的表现。结果很满意——你像个潜伏在羊群里的狼。"
张鹭白转头,我们的脸近得几乎相贴。
他的眼睛在昏暗灯光下呈现出一种深邃的黑色,像是没有星星的夜空:
"小心点,裴小姐。有些狼是疯的,会咬断逗它的手。"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穿浅蓝色连衣裙的女孩怯生生地站在那儿,手里抱着叠文件。
乔微,原着女主,长相清秀,气质温婉,像只误入狼群的小白兔。
按照剧情,我现在应该已经喝得半醉,正往秦修远身上贴。
但此刻,我站在张鹭白身边,看着他注视乔微的眼神——
不是好奇,不是欣赏,而是一种冰冷的评估,像科学家观察培养皿里的细菌。
"认识?"我问。
"实习护士,轮转过神外。"
张鹭白的声音毫无起伏,"总爱多管闲事。"
乔微看到了秦修远,脸上绽开笑容。
秦修远也朝她走去——
按照原着,接下来他会接过文件,乔微不小心洒了咖啡在他衬衫上,两人在洗手间清理时暧昧互动......
"无聊。"
我低声说,转向张鹭白,"想离开这吗?"
他挑眉:"不守着你心爱的秦医生了?"
"我突然发现他乏味得像本过期的医学杂志。"
我放下香槟杯,"而你,张医生,你是一本用密码写就的禁书。"
张鹭白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笑了。
那笑容让他整张脸都生动起来,疤痕像道闪电划过夜空:"带路吧,裴小姐。"
我们悄悄溜出派对。
电梯里,张鹭白问:"现在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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