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的走廊总是带着一股油墨、消毒水和咖啡混合的气味,刺鼻又沉闷。
玻璃门在身后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周娅从办公桌前抬头,看见是我,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裴小姐。"
她站起身,声音平静得像在念报告,"我以为我们的合作已经结束了。"
我径直走到她桌前,指尖轻轻敲击桌面:"我要见徐丰逯。"
周娅的笔尖在纸上顿了一下:"审讯已经结束了,他现在是待起诉状态,不能见面。"
"他说要见我。"
我打断她,"不是吗?"
周娅放下笔,那双总是温和的眼睛此刻锐利如刀:"你怎么知道?"
我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
空气凝固了几秒。
"裴小姐。"
最终,周娅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徐丰逯的精神状态不太稳定,一直在说些奇怪的话。"
"比如,要见我之类的?"
周娅点头:"从上周开始,他们要求见你三次了。尤其是徐丰逯,但他说的话......"
她犹豫了一下,"像是某种宗教呓语。"
"有警官你能听懂的吗?"
"徐丰逯...一直在念叨'血月'和'永生'。"
我轻笑一声:"忏悔录看多了。"
周娅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眼,拿起桌上的对讲机:"带裴小姐去3号会见室。"
然后又抬头嘱咐我道:"半小时。监控会全程记录。"
徐丰逯被带进会见室时,已经没了往日精英CEO的派头。
他穿着橙色的囚服,手腕上戴着电子镣铐,眼下的青黑显示他已经很久没睡好了。
看见我,他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下去。
"裴总。"
他的声音嘶哑,"没想到你真的会来。"
我在他对面坐下,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听说你有话要对我说?"
徐丰逯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智脑素的事,我真的不知情。我们只是按合同生产,根本不知道血月会用它来——"
"徐总。"
我轻声打断他,"这里没有录音设备,周娅也不会监听我们的谈话。所以,说点有用的。"
徐丰逯的肩膀垮了下来。
他盯着自己的手,沉默了很久。
徐丰逯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裴总,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智脑素的事!那些实验记录都是下面人做的,我根本——"
"徐总。"
我轻声打断他,"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他愣住了。
"谎言。"
我微笑,"尤其是拙劣的谎言。"
徐丰逯的脸色瞬间惨白。
他下意识看向单向玻璃,仿佛在寻求警方保护。
"韩兆麟也说自己不知情。"
我慢条斯理地说,"真巧,你们两个的口供一模一样。"
"因为这是事实!"
徐丰逯激动地拍桌,"我们只是投资人,具体研究都是实验室在操作!"
我盯着他的眼睛,人类的瞳孔在恐惧时会放大,血液流速会加快,汗腺会分泌特殊气味——
此刻的徐丰逯,全身都在尖叫着"我在说谎"。
"徐总。"
我倾身向前,"你知道血月的人昨晚袭击了我的朋友吗?"
徐丰逯的瞳孔骤然收缩:"什、什么血月?我不认识——"
"银针。"
我轻声说,"掺了硝酸银的针剂,专门用来对付某些......特殊体质的人。"
徐丰逯的呼吸变得急促,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恒生生物的保密仓库里就存放着十几箱类似制剂。
"裴总......"
他的声音开始发抖,"有些事不是我能控制的......"
"比如?"
"韩家......"
他咽了口唾沫,"韩兆麟背后有人。那些人......不是普通人类。"
我挑眉:"继续。"
徐丰逯突然压低声音:"他们自称'猎手',说在研究一种能成为'永生者'的制剂。"
"嗯,那银质抑制剂呢?"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你、你怎么知道——"
他猛地刹住,脸色变得惨白,"不,那只是普通的神经镇静剂研发项目......"
我抬手打断他:"结果如何?"
审讯室的白炽灯在徐丰逯头顶投下阴影,他嘴唇颤抖着,突然压低声音:"失败了......那些实验体全都......"
他做了个爆炸的手势,眼睛里闪烁着病态的兴奋。
"但方向是对的!只要调整银离子浓度,再加上血样中的特殊蛋白——"
"血样?"我眯起眼。
徐丰逯突然噤声,像是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他往后缩了缩,眼神飘忽:"只是......普通志愿者......"
会见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周娅站在门口,脸色凝重:"裴小姐,抱歉打断,时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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