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随意地说:看我家缺什么,你就买什么。
冯谖点头明白,后来到了薛邑,召集所有欠田文钱的百姓,当众烧掉了所有的借据,让薛邑百姓纷纷称赞‘薛公仁义’。
第二天,冯谖从薛邑返回临淄,向田文复命。
当时田文很惊讶,问他:你买了什么回来?
冯谖回答:我看您家里衣食无忧,车马美女都有,就为您买了‘义’回来。
田文不解:什么叫‘买义’?
冯谖解释:您不善待百姓,还收高利贷,百姓苦不堪言,所以我违背您的命令,烧了所有借据,百姓都称颂您的仁义,这就是‘买义’。
田文很生气,就把冯谖赶走了。”
冯氏封君听完,擦汗的动作越来越快,身体也慢慢颤抖起来。
他就是因为放高利贷,才被高景这个右相请来赴宴的。
“别紧张,紫女,给冯君斟茶。”
高景轻声安慰了一句,等紫女给他倒上茶,才继续说道:“这事还没完呢!一年后,田文回到薛邑,百姓夹道欢迎。
田文这才明白冯谖的用心,赶紧派人四处寻找冯谖,把他请回来做了客卿。
这就是‘冯谖市义’的故事。
我很敬佩冯谖这样的人,所以问问冯君,这冯谖和你冯氏,有没有什么关系?”
冯氏冯君这杯茶再也喝不下去了,立刻起身,跪在一旁,羞愧地说:“下官惭愧,恨不得一死!下官这就回去,把所有借据烧掉,所有债务一笔勾销!”
高景连忙说:“冯君这是干什么?快起来!紫女!”
紫女抿嘴,忍住笑,假装扶了一下:“大人请起。”
冯氏冯君站起,却还是满脸羞愧,无颜面对众人。
这个时代的人心思太浅,脸皮也太薄啊。
要是放在后世,随便你怎么说,人家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脸皮厚得像城墙!
高景叹了口气,说:“冯君想推广家族产业,让七国贵族都接受你们的成衣,若没有好名声,是万万不行的!”
冯氏封君一怔,更加羞愧,用袖子遮住脸,苦笑着说:“若无右相提醒,下官……下官代冯氏一族,多谢右相!”
这个时代,无论做什么,都必须有一个好名声。
高景摆摆手,笑道:“冯君客气了,我不想让冯君吃亏,你可以继续收债,但之前的利息就不用再要了,这次算是惩罚。
以后再有借债的,你的利息可要好好考虑一下!
殊不知竭泽而渔,岂不获得?而来年无鱼;焚薮而田,岂不获得?而来年无兽!”
听到“惩罚”二字,冯氏封君顿时松了口气,心中感激不尽,只是心服口服,满脸钦佩地说:“若无右相教诲,下臣……下臣……唉!
下臣的羞愧之心,无法说出口,右相且看下臣日后表现即可!”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人若是不能克制自己的欲望,日后必有报复……冯君该明白这一点。”
说完,高景招呼冯君坐下,语气轻松了一些,问:“冯氏的产业办得如何了?”
冯君也放松下来,笑着说:“多亏右相指点,现在族中请了一些织工技艺好的女子,已经有成品了。”
高景笑道:“那就好!我已写信给‘披甲镖局’,邀请他们来韩,到时候有他们的护卫,把成品运送到各国,冯氏的成衣,必定受到各国贵族喜爱!”
“那就多谢右相了!”
似乎想到未来美好的前景,冯氏封君忍不住笑了起来,喝了口茶,侧耳听道:“右相,这琴声……是谁的琴声竟如此美妙?难道是弄玉大家?”
“自然不是。”
高景笑着摇头:“想听弄玉大家的琴,可没那么容易……这应该是弄玉大家在教 吧?”
最后一句是问在一旁的紫女。
紫女抿嘴笑道:“确实如此!弄玉和雪女各招了一批 ,打算一个月后登台,进行一场乐舞比试,右相届时一定来赏光,冯君也要来!”
冯氏封君正色道:“冯某一定前来观赏!”
高景却说:“如果没有弄玉的琴,雪女的舞,本相才懒得去呢!”
紫女风情万种地看了高景一眼,嗔道:“右相放心,弄玉和雪女届时自会出场!”
高景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冯氏封君眼睛亮了起来。
冯君感激涕零,又满怀期待地离开后,高景终于忍不住,直接躺倒在地。
他习惯性地把头枕在紫女腿上。
紫女露出无奈之色,却未推开,道:“你惩罚了他,他却还感激你……为何不让他把所有债务一笔勾销?”
高景懒洋洋地说:“当年鲁国有条法律:若鲁国人在国外见到同胞受难沦为奴隶,只要能将他们赎回恢复自由,便可从国家获得补偿和奖励。
孔子的学生子贡,赎回了鲁国人,却拒绝了国家的补偿。
孔子说:你做错了。领取补偿不会损害你的品行,但若不领,鲁国人以后就不会再赎回自己的同胞了。
如果让他抹去所有债务,以后百姓急需用钱,就没人愿意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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