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鼻是一股尘封已久的潮湿霉味。
霉迹斑斑的墙上,监控屏幕时不时闪过雪花噪点,屏幕下的数据线在地面上相互交缠,乱做一团。
一旁的墙皮如同蜕蛇皮般蜷曲着,露出底下暗黄的腻子层。
掉漆斑驳的木质椅子高低不平的腿受季鲤推开门所带来的风的影响,咯噔咯噔的摇晃着。
椅前的值班桌更是一片狼藉:
各种杂物共享一个搪瓷托盘内,手电筒玻璃罩裂成的蛛网状纹路里卡着半片蟑螂翅膀。数十本值班文件表格被散乱的堆在桌上,不少的页面都已泛黄或是被虫蛀。
桌下的某个柜子敞开着,里面又是一大堆的陈年虫蛀文件,零散的硬币,沉积的烟草渣滓。
“咯吱——”
季鲤坐上了年纪比自己还大的木椅,椅子老化的不成样子,发出类似老人骨节摩擦的咯吱声。
从桌上堆叠的登记表中随便抽取了一本翻阅,潮湿让纸页蜷缩成波浪状。
向来对阅读有着纸张质量要求的季鲤主动忽视了纸张难受的手感,快速的阅读了起来。
约莫阅读了五六分钟后,季鲤抬起头来,对值班室的环境做了稍稍的总结:
1.和校园内相比,值班室有些过分的潮湿了,而且根据墙角和霉迹的判断,越靠近外面,就越潮湿。
2.值班室的某一任前辈是个喜欢用左手抽烟的人,且大概率就是存活的那个前辈,否则无法形成需要常年累月抽烟才能形成的痕迹。
季鲤刚刚观察到椅子扶手左侧的新月形焦痕,这是被烟烫出来的,长年累月的习惯才会使得这部分被碳化。
加上随意乱扔的档案文件,不加整理的屏幕线头,季鲤在脑海中速写出了一位邋里邋遢的中年大叔形象。
3.值班室的布局很奇怪,除了刚刚从综合楼一楼进来的门,值班室还有两个门,一前一后,加上刚刚进来的中门,不到十平米的小房间内,竟然装了三个门。
“是为了某些特殊的用途吗,比如逃跑?”
季鲤脑中思考着,起身走到了窗边。
窗户对着校外,窗下花坛,种着些许花草,远处的小卖部和商铺隔着街道与值班室遥遥相望。
他们十三人朝思暮想的地方就在眼前,但无论季鲤怎么尝试,总有一道空气屏障隔绝了校园内外,季鲤尝试敲击或者发出声音,但都没什么用。
除了窗户能在开关外,几乎没什么作用了。
季鲤对于学校的外界一直格外关注,最早来到这里时,兰凯和周汐棠就已经尝试过出去,却被看不见的空气屏障拦截。
保安室内虽然好了点,能稍稍开个窗,但外界依然感受不到里面的任何动静。
收回思绪,季鲤转身看向值班室内最干净的物品,被放在角落的铁皮文件柜。
文件柜的折页被锈成了赭红色,柜门被紧关着,似乎里面放了不少重要的东西。
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里面的十分干净,东西都蒙着布,被某人打理地一丝不苟。
某个长方形的黑色盒子相当的醒目。
季鲤伸手打算打开柜门。
“新来的,别动那个柜子。”
季鲤回头,不知什么时候,一个衣着邋遢的,蓬头垢面的中年男性出现在了值班室的中门旁。
男人穿着件褪成灰蓝色的保安制服,领口的白衬衫早已发黄。下巴的胡茬像是被暴雨冲垮的灰色麦茬地,和头发一样乱糟糟的一团。
“自己刚刚一直注意着三个门的动向,这人什么时候开的门,我竟然没注意到?”
注意到他身上的校园保安制服,季鲤一边看向他的左手,一边试探性的开口问道:“您是?”
“这里的第一任保安。”
男人有些自嘲的说道。
“别动那里的东西,你要的守则在最底下的抽屉里,至于其他的,你能活过今晚再说吧。”
中年保安似乎不愿意多语,再次警告了季鲤不要动柜子里的东西后就离开了。
随着保安的离开,空气中的混杂着烟味和廉价香皂的复杂气息消失不见。
季鲤心中疑虑颇多,但考虑到手机上的时间渐渐来到了七点半,只能按下心中疑惑,蹲下从一堆文件本里找出了中年保安所说的规则:
值班室值班守则:
1.值班室是绝对安全的,值班室内的人不会受到任何外界的污染,且值班室的前中后门只有历任保安本人才能打开,其他人必须在开门状态下才能进入值班室内。
2.由于特殊原因,值班室的供电系统并不稳定,请节约用电,避免陷入黑暗。
3.若突发停电事件,请不要慌张,保护好自身安全的同时请继续履行值班职责。
4.请按照档案信息,认真核对晚上七点半后的晚归人员身份,避免校外闲杂人员进入校园。
6.请在十二点后关闭监控,并锁好中门,窗户,此时若有回校人员,请不要理会。
7.晚七点半到晚十二点,值班室的信号屏蔽器会启动,届时无法使用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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