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
手机屏幕上那两个带着巨大喘息般空格的字,像两道灼热的烙印,狠狠烫进眼底!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巨大的震惊和一种灭顶的恐慌瞬间攫住了我!他看到了!他不仅看到了我躲在窗外偷窥,更在即将摔倒、被周九良扶住的剧痛和惊悸中,发出了这条短信!
别走?
他让我别走?!
巨大的冲击让我僵立在冰冷的寒夜里,像一尊被雷劈中的石像!刺骨的寒风卷着雪粒刮过脸颊,带来火辣辣的刺痛,却丝毫无法冷却心头的惊涛骇浪!周九良那冰冷愤怒的、如同实质般的驱逐目光,仿佛还钉在背上!被发现偷窥的羞耻和恐慌,与这条短信带来的巨大震动和一丝……微弱到几乎不敢确认的希冀,在心底疯狂撕扯!
走?还是不走?
手机屏幕的光在黑暗中固执地亮着,映着那两个沉重的字。每一个笔画都像在无声地呐喊,带着他摔倒前那一刻的惊悸和痛苦,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孤注一掷的挽留。
最终,那丝微弱却滚烫的希冀,压倒了冰冷的恐惧和羞耻。巨大的冲动驱使着我,颤抖的手指悬停在冰冷的回复框上。千言万语在喉咙里翻滚、冲撞,最终,却只化作同样简短的、带着巨大颤抖的三个字:
**“我不走。”**
按下发送键的瞬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手机从汗湿的手中滑落,掉进冰冷的积雪里,屏幕的光闪了几下,顽强地亮着,映着那三个孤零零的、如同承诺般的字。
我不走。
我就在这里。
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在周九良冰冷的驱逐令下。
在随时可能被发现的恐惧里。
在……你还需要我的地方。
我飞快地捡起手机,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仓惶地逃离了原地,躲进更远处一片更浓密的、被积雪覆盖的灌木丛阴影里。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巨大的紧张和一种近乎犯罪般的隐秘期盼。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扇冰冷的玻璃窗,屏住呼吸。
窗内,病房的灯光依旧亮着。周九良扶着张九南,似乎在低声急促地说着什么。张九南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看不清表情。周九良的目光再次锐利地扫向窗外,如同探照灯般扫过我刚才藏身的位置,又扫向我此刻藏身的灌木丛。那目光冰冷而警惕,带着不容错辨的怒火和警告。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巨大的恐惧让我几乎要窒息!他发现了?他要出来抓我了吗?
然而,周九良只是站在那里,冷冷地注视了窗外几秒钟。最终,他收回了目光,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他扶着张九南,动作依旧带着严厉的关切,将他小心地扶回床上躺下。张九南顺从地躺下,背对着窗户的方向,将自己蜷缩起来,只留下一个沉默而紧绷的背影。
周九良站在床边,似乎在低声交代着什么。然后,他再次深深看了一眼窗外,眼神里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才转身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重新陷入一片沉重的死寂。只有那个蜷缩在病床上、背对着窗户的、充满了无声抗拒和巨大痛苦的身影。
窗外的我,在冰冷的灌木丛后,如同劫后余生般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浊气。巨大的紧张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疲惫和无边的酸楚。他没有再回复我的短信。那“别走”两个字,仿佛只是他剧痛和惊悸下的本能反应,是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清醒过后,或许只剩下更深的难堪和抗拒?周九良那冰冷的驱逐目光,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彻底断绝了任何靠近的可能。
巨大的失落和冰冷,如同沉重的铅块,沉甸甸地压在心口。我蜷缩在冰冷的雪地里,背靠着粗糙的灌木枝干,任凭寒意一点点浸透衣衫,渗入骨髓。手机屏幕早已暗了下去,像一颗冰冷的心。
第二天,我没有再去那扇熟悉的玻璃窗外。
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被彻底驱逐的冰冷感,如同沉重的枷锁,锁住了我的脚步。周九良最后那个警告的眼神,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更重要的是,那条“别走”的短信之后,再无下文。那微弱的、如同幻觉般的希冀,在冰冷的现实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也许,我的存在,对他而言,终究是饮鸩止渴。也许,彻底的消失,才是对他最好的“守护”。
日子在一种行尸走肉般的麻木和巨大的空洞感中缓慢爬行。我把自己关在冰冷的出租屋里,像一只受伤的蜗牛,缩进厚重的壳里。窗外的世界依旧运转,雪化了又下,阳光偶尔穿透云层,带来短暂而虚假的暖意。但这一切,都与我无关。心口的位置,只剩下一个被冰封的、不断渗出刺骨寒意的巨大窟窿。那场始于墨绿大褂、终于血染禁闭室的荒诞剧,似乎终于落下了沉重而冰冷的帷幕。
直到一周后,一个陌生的号码打进了我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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