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雄关,这座拱卫洛阳的东大门,在金鳞卫陌刀如林的威势与沈墨精准的攻心战术面前,仅仅抵抗了三日,便在守军内部哗变中轰然洞开!寒衣大军踏着关隘的废墟,饮马洛水,兵锋直指那座在落日余晖中显得愈发沉重而阴郁的千年神都——洛阳!
洛阳城下,连营百里。
金鳞卫的玄青鳞甲在秋日萧瑟的风中反射着冰冷的光泽,巨大的金鳞战旗与那面象征国仇家恨的萧后血袍,并立在中军高耸的望楼之上,猎猎作响,无声地宣告着复仇意志与必胜信念。城墙上,王世充的郑军旗帜依旧飘摇,却透着一种色厉内荏的颓丧。城头人影憧憧,滚木礌石堆积,弩车探出狰狞的獠牙,空气中弥漫着大战将临的压抑与绝望。
中军大帐,灯火通明。巨大的洛阳城防图铺展,山川河流、街衢宫阙、城墙厚度、守军布防…纤毫毕现。这凝聚了朱雀部无数暗桩心血与青龙部反复推演的成果,此刻正接受着最后的审视。
林天生玄甲未卸,立于图前,目光沉静如渊。沈墨、红绡、杜衡、秦狰分列两侧,人人眼中都燃烧着炽热的战意。
“诸位,”林天生的手指点在洛阳城防图的中心,“神都近在咫尺,王世充困兽犹斗。强攻,必是尸山血海,正中其拉全城陪葬之下怀。故,此战需四象合力,以智破力,以巧制拙!按军师部署,依时辰推进,步步为营,直捣黄龙!”
“四象听令!”林天生的声音陡然转厉。
“青龙沈墨!”
“在!”
“总揽全局,调度时辰,洞察敌变,策应诸部!”
“沈墨领命!”
“朱雀红绡!”
“在!”
“子时展翼,洞开缝隙,乱敌心神!”
“红绡领命!”
“玄武杜衡!”
“在!”
“丑时蚀根,焚其根基,断其命脉!”
“杜衡领命!”
“白虎秦狰!”
“在!”
“寅卯之时,青龙瞑目,白虎裂关!破城先锋,非你莫属!”
“秦狰领命!必斩关夺旗!”秦狰独臂按刀,声震屋瓦。
“好!”林天生环视四将,目光如电,“此战,关乎国运!四象合力,就在今夜!各归其位,依计而行!”
“诺!”四道身影,带着决绝与肃杀,迅速融入帐外浓重的夜色之中。
子时·朱雀展翼
洛阳城沉浸在死一般的寂静和压抑之中。宵禁的梆子声早已响过,除了城头火把下巡逻士兵拖长的影子,整座城市如同巨大的坟墓。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压抑的咳嗽或孩童饥饿的微弱啼哭,才证明这座人间地狱里还有活物。
定鼎门西侧,紧邻城墙根的一条狭窄死胡同里,黑暗浓稠得化不开。数十名身着紧身黑衣、口衔短刃的朱雀部精锐死士,如同融入阴影的壁虎,紧贴着冰冷的墙壁,纹丝不动。空气仿佛凝固,只有彼此压抑到极致的呼吸声和远处城头隐约的脚步声。
红绡一身暗红劲装,外罩黑色斗篷,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她半蹲在最前方,清冷的眸子透过斗篷缝隙,死死盯着不远处城墙上一处毫不起眼的、专供夜间运送污物的小门——“秽门”。这是计划的第一步,也是风险最大的一环:策反守门校尉赵虔,三更开此小门,接应一支精锐小队潜入制造混乱,为后续行动撕开缺口。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等待中一分一秒流逝。
梆!梆!梆!
三更的梆子声,如同丧钟,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敲在每一个潜伏者的心上。
“吱呀——”
一声轻微到几乎不可闻的摩擦声响起!那扇厚重的、布满污垢的“秽门”,竟然真的向内缓缓开启了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门内,一个穿着郑军低级军官服色、神色紧张、不断左右张望的身影显露出来——正是被朱雀部重金收买、并以其老母幼子性命相胁的守门校尉赵虔!
红绡眼中精光一闪,没有丝毫犹豫,右手在身后做了个极其隐蔽的手势。两名最精悍的朱雀死士如同离弦之箭,无声无息地从阴影中窜出,直扑那道门缝!
然而,就在第一名死士即将踏入城门的刹那!
异变陡生!
“赵虔!好狗胆!”一声炸雷般的暴喝陡然从门内黑暗处响起!伴随着这声怒吼,一道雪亮的刀光如同毒蛇般从门后阴影中猛然劈出!
“噗嗤!”
血光迸溅!
赵虔脸上的惊恐甚至还没来得及完全绽放,一颗大好头颅便已冲天而起!无头的尸体在原地僵立片刻,才颓然倒下,温热的鲜血喷溅在冰冷的门板和猝不及防的死士脸上!
紧接着,门内火光暴起!数十名早已埋伏在此的王世充亲卫精锐,如同鬼魅般从门后涌出!刀枪并举,瞬间封死了狭窄的门洞!为首一名满脸横肉的将领,一脚踢开赵虔还在抽搐的尸体,狞笑着看向门外惊愕的朱雀死士和阴影中的红绡:
“红绡姑娘!久仰大名!我家陛下早知尔等鼠辈会行此下作伎俩!此门,便是尔等葬身之地!给我杀!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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