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胛处的灼烧感突然窜上后颈。
蓝漆纹路钻进衣领,沿着颈椎往脑勺爬,那感觉就像有无数只小虫子在我的脖子上爬行,痒痛难耐。
我眼前开始发黑,却在倒下前瞥见冰柜表面的结霜正在融化——不是温度变化,是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发热,那融化的霜水顺着冰柜表面滴答滴答地落下。
"林疏桐!"我扑向最近的冰柜,额头撞上结霜的金属,那撞击声“砰”的一声,让我的脑袋一阵眩晕。
视线却被冰面的倒影拽住。
灰鸦的身影在冰面扭曲成碎片,而我锁骨上的螺旋纹,正和他耳钉的影子重叠成完整的圆环,那圆环在冰面上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蜂鸣声突然拔高,像根细针扎进耳膜,那尖锐的声音让我忍不住捂住耳朵。
在黑暗彻底吞噬意识前,我听见冷库门被撞开的巨响,还有灰鸦的枪声——但那声音很远,远得像来自另一个世界,那声音在冷库里回荡,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冰面倒影里,有什么东西动了。
我是被林疏桐掐人中的力道疼醒的。
喉间的冰渣子化了一半,顺着气管往下坠,每咳一声都像在刮砂纸,那砂纸般的摩擦声让我喉咙生疼。
肩胛骨处的灼烧感已经变成钝痛,像有团烧红的炭块嵌进骨头里——蓝漆纹路没再往上爬,但皮肤下的血管还在一跳一跳地抽,像有人拿细针顺着静脉在扎,那跳动的感觉让我浑身不自在。
"醒了?"林疏桐的声音带着鼻音,我偏头看她,她白大褂右肩被扯开道口子,露出里面染血的纱布,那染血的纱布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冷库应急灯在她眼下投出青黑的阴影,手里攥着半管肾上腺素,针管上还沾着我的血。"灰鸦那枪擦着你左肺尖过去的,子弹嵌在门梁里。"她突然扯住我手腕,把我的手按在她腰后——那里别着把黑沉沉的五四式,那枪身的冰冷触感透过手掌传了过来。"刚才撞门进来的是市局行动队,但灰鸦在冰柜里设了延时爆破装置,他们现在在拆炸弹。"
我的瞳孔猛地收缩。
余光瞥见最中间那台冰柜,金属外壳上结的霜正在簌簌往下掉,锁孔周围泛着不正常的焦黑,那霜掉落的声音“簌簌”作响。
灰鸦呢?
我猛地抬头,看见他靠在墙角,左腿别着块碎冰,右肩洇着血——刚才那声枪响应该是他中了行动队的流弹。
他左耳垂的耳钉不见了,露出个豁口,像被什么利器生生剜掉的,那豁口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螺旋纹角度。"我突然抓住林疏桐的手腕,声音哑得像生锈的齿轮,那声音在冷库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冰面倒影里的螺旋纹,和我锁骨上的角度差了0.3°。"我扯着衬衫领口,蓝漆在皮肤表面凝成暗蓝色的痂,纹路边缘还渗着血珠,那血珠顺着皮肤缓缓流下。"陈野笔记里写过,海燕航道的终点坐标藏在几何误差里。
正北13公里,废弃化工厂。"
林疏桐的手指突然顿在我锁骨上方。
她摸出紫外线灯扫过我的皮肤,蓝漆纹路在紫外光下泛着冷光,那冷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0.3°...是经纬度的分秒误差。"她转身看向灰鸦,紫外线灯的光斑扫过他左耳——那里戴着个银色护耳,内侧沾着黑色碎屑,"含钨子弹的铅芯。"她用镊子挑下点碎屑,那镊子挑碎屑的声音“咔嚓”一声。"市局弹道科上周刚测过,灰鸦用的特制子弹含钨量17%,和这个护耳内侧的钨丝成分完全吻合。"
冷库突然发出"咔"的一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冷库里显得格外突兀。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温差仪的屏幕在疯狂跳动,温度从-15℃直降到-20℃。
蓝漆纹路在我皮肤上裂开细缝,像冰面冻出的裂纹,疼得我倒抽冷气,那股冷气吸进喉咙,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林疏桐的手按在我肩胛骨上,"毒素固化速度加快了。"她的声音发紧,"化工厂地下有液氮管道,温度会更低..."
"所以他才选那儿当终点。"灰鸦突然笑了,笑声像砂纸磨金属,那刺耳的笑声让我心里一阵烦躁。
他扶着墙站起来,左腿的碎冰"咔"地裂开,那碎冰裂开的声音在冷库里回荡。"陈野的肝脏在液氮里冻了三年,解冻需要的温度、时间、甚至螺旋纹的生长速度——"他歪头看向我,左耳的豁口在应急灯下泛着青白,"都是为你量身定做的钥匙。"
我猛地看向冷库门轴。
刚才被撞开的门缝里漏进天光,门轴上的刮痕在地面投下影子——那影子的轮廓,和灰鸦的侧影一模一样。
他左耳的豁口,正好和影子里缺了一块的位置重合。
蓝漆纹路在我皮肤上发烫,我突然明白陈野笔记里夹的那张螺旋纹图纸背面写的"倒影即本体"是什么意思了。
"老徐的血、我的体温、螺旋纹投影。"我盯着灰鸦左耳的豁口,"你耳朵上的伤,是三年前在陈野墓园留下的吧?"我摸出兜里的海燕挂坠,氧化层上的凹痕在紫外光下泛着煤渣的哑光,"B2区的煤渣混凝土,老徐当运输节点的证据,还有你耳朵上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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