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后的敲击声突然变密。
三长两短,三长两短,像是有人在拼命重复某个信号。
我握紧振动检测仪贴在墙上,波形图突然炸开一片刺目红光——那是地下空间空气流动突变的征兆。
“冷藏库的通风口要开了。”我扯住林疏桐的手腕往门口跑,“刘太太,带陈律师出去!”
“来不及了。”守墓人突然笑了。
他内袋里传来细微的震动,像是老式怀表的摆锤在跳动。
我盯着他凸起的内袋轮廓,后颈的寒毛再次竖起——那形状,和三年前母亲遇害现场,凶手遗落的金属怀表,几乎一模一样。
守墓人内袋的震动突然加剧,隔着染血的西装布料,震感透过我按在他手腕上的指腹传来,像某种濒死生物的心跳。
我盯着他凸起的内袋轮廓,后颈的寒毛根根倒竖——三年前母亲遇害现场,我在墙缝里抠出半枚怀表齿轮,边缘的螺旋刻痕,此刻正透过布料在我掌心复刻。
“暗网买家撤资倒计时……只剩四十八小时。”守墓人喉咙里的血沫裹着气音,每说一个字都像在刮金属片,“必须……销毁蓝箱子……”他浑浊的眼珠突然转向林疏桐,嘴角咧开的弧度比哭还难看,“你妈藏钥匙的地方,我猜了十年——”
“闭嘴!”林疏桐的手术刀猛地压进他颈侧,刀尖沁出的血珠顺着他松弛的皮肤往下淌。
她另一只手举着角膜模拟器,蓝光扫过天花板裂缝时突然顿住。
我看见她睫毛剧烈颤动两下,喉结滚动的声音在警报声里格外清晰:“沈墨……”她声音发哑,“裂缝里的血迹氧化程度,和我妈遇害当晚解剖室墙面的完全一致。”
我快步走到她身侧。
模拟器蓝光在墙缝里拉出一道冷白的线,几星暗褐色血点正随着光的移动泛出细微的紫。
林疏桐的指尖轻轻抚过墙面,指甲盖在血点旁压出月牙印:“正常氧化七年的血迹,亚铁离子浓度应该是……”她突然哽住,“但这里的浓度和我妈笔记里记录的‘11·23’案现场数据吻合——有人伪造了‘心脏已出港’的假象。”
“11·23”是林母遇害的日子。
我盯着那几点血,耳后血管突突直跳。
三年前案卷里夹着张照片:林母倒在解剖室地面,右手向前伸着,指尖离墙缝仅两厘米。
当时法医判断是挣扎时蹭到的血迹,可现在看来——那根本是她故意留下的标记。
“哗啦”一声轻响。
我低头时,一张泛黄的纸片正被静电吸附板吸在我掌心。
那是陆小柔的画本纸,边缘还留着孩子用蜡笔涂的彩虹——三个月前她被拐前,在社区活动室画的地下管道图。
此刻吸附板上的图纸投影里,弯弯曲曲的管道竟和陈律师摊开的三中改造图完全重合。
“地下管道。”我捏紧吸附板,指甲掐进掌心,“陆小柔画的不是童话迷宫,是她被关时听见的通风口结构。”
林疏桐的目光刷地扫过来,手术刀在指间转了半圈:“她画本最后一页的蓝箱子,是不是——”
“在墙后面。”我打断她,反手扯住墙缝里凸起的钢筋。
锈蚀的墙灰簌簌落进领口,露出半块暗红色砖墙。
我用分样筛撬住砖缝,手腕发力的瞬间,整面墙突然发出空洞的嗡鸣。
陈律师突然冲过来,钢笔尖抵住砖面某处:“这里!1983年建校时的奠基砖,编号刻在背面。”
我顺着他笔尖看,砖角果然有模糊的“8309”刻痕。
心脏在胸腔里撞得生疼——林母笔记最后一页写着“双生编号的起点是”,而三年前母亲遇害现场,墙灰里混着的砖屑成分报告上,“8309”四个数字被红笔圈了七遍。
“密码是S - 。”我脱口而出。
林疏桐的呼吸突然顿住,我知道她想起了什么——2018年8月23日,是林夏出生的日子,也是林母最后一次在笔记里写“双生”的日期。
金属摩擦声刺得耳膜发疼。
当锈蚀铁门完全露出时,门后涌出的寒气裹着福尔马林的甜腥,瞬间冻住了后颈的汗。
林疏桐的手术刀尖刚碰到门缝渗出的蓝色液体,瞳孔便猛地收缩:“这是……”她沾了液体的指尖凑近鼻尖,又迅速缩回,“我妈追踪三年的供体保存液,pH值9.2,含15%甘油——”
“压缩机噪音!”陈律师突然指向门内。
机械轰鸣里,我听见林疏桐倒抽冷气的声音。
她盯着我衬衫第二颗纽扣,指尖轻轻一勾,那枚镀银纽扣便落在她掌心:“纤维。”她捏起纽扣背面粘的一缕灰褐细线,“和我妈法医证注销日期标签的材质完全吻合。”
注销日期是林母遇害次日。
我盯着那缕纤维,喉咙发紧——原来当年注销手续不是局里走的流程,是凶手用她的证件混进了警队档案室。
门内的轰鸣突然变调,像是有什么金属装置启动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