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微凉,自殿外吹进,孝宣帝面色寒沉,目光锐利,盯着跪在地上的沈璟川,“你、你方才说什么?要朕替你做主?”
“宋聿修毕竟是侯府世子,如今还是你妹夫,你这般作贱他,拖着他游街,未免太放肆了!”
孝宣帝横眉冷对,明显是怒了。
“陛下,这里面定有隐情,小公爷素来稳重。”高大伴劝着。
“你最好能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沈璟川只看向身侧的人,“宋世子,这件事还是你来说吧,免得陛下觉得我说话有失公允。”
众人目光落在宋聿修身上。
而他被打得双脸青肿,满嘴都是血气,说话牵扯嘴角,就疼得龇牙咧嘴。
支吾着,脑中一片空白。
怎么办?
那种事他要如何开口?
污了圣听,自己小命怕是休矣。
而此时太监通传,说沈枝意到了,她刚进殿给皇上行礼,宋家人也来了,全都一副着急慌张的模样。
孝宣帝的脸都黑透了。
大晚上的,这两家是做什么?
尤其是宋家,老太太瞧着孙儿,瞬时老泪纵横,哭得泣不成声。
因为宋聿修被沈璟川抓到时,衣衫不整,纵马拖行,身上满是愈伤青紫,压根不能细看。
“小公爷,即便聿修做错了事,你也不能这么对他啊?”
“我们侯府现在是没落了,比不上你们国公府,但我们祖上也是为大乾做过贡献的功勋世家,您这般折辱我们侯府世子,是把我们整个侯府的脸面按在地上踩。”
“还偏要闹到陛下面前,您是想逼死我们吗?”
……
老太太是个能来事的。
说着,竟给皇上不断磕头,直言宋聿修确实做错了事,但沈璟川的行为实在折辱人,请求圣上做主。
沈璟川冷声一笑:“原来我妹妹竟嫁了这样的人家。”
“难怪古语有云……”
“老而不死是为贼!”
老太太一听这话,脸都气青了,“沈璟川,陛下面前,岂容你放肆!”
“我听下人说,侯府派人来传话,说老太太昏迷不醒,重病垂危,想念小妹,所以她今天才回侯府探望,如今看您这模样,中气十足,哪儿像是有病?”
“装病?装绝嗣?装深情?”
“你们侯府这不要脸、下三滥的做派,竟是一脉相传啊。”
沈枝意抿了抿嘴。
以前她怎么从未发现,大哥竟如此毒舌。
侯府众人脸气得铁青,小辈不敢在圣上面前造次,也就宋茂章咬牙道:“沈璟川,你仗着刚立了功,就娇纵跋扈。”
“对了,还没恭喜侯爷。”沈璟川低笑,“你发妻当街行凶,试图刺伤我小妹。”
“她入狱后,您一次都未曾去探望……”
“还纳了她的贴身丫鬟当小妾?”
“作为亲家,没来得及给您送上一份礼物,是我疏忽了。”
宋茂章脸色煞白。
这种事,如何能拿到圣上面前说。
他这老脸,一时又羞又臊。
沈璟川是懂如何戳人肺管子的,宋家人瞧着不占理,老太太就一个劲儿抱着宋聿修哭,说国公府欺辱人。
“都给朕闭嘴!”孝宣帝听着头疼,最终把目光落在沈枝意身上,“枝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陛下!”沈枝意直接跪下。
“你有话好好说就行,不必下跪。”
“枝意。”宋聿修强忍着牙颤与惊惧,目光祈求,盼她能帮自己分说两句,“我、我们可是夫妻啊……”
“陛下,上次侯府认亲宴上所发生的事,您也清楚,您说让我仔细考虑和离一事,我虽对宋聿修失望,却也念旧情。”
“所以听说老太太昏迷不醒,就前往侯府探望。”
“我与宋聿修是夫妻,难得独处,自然有许多体己话要说,就寝前,他说要去沐浴,我就在房中等他。”
“后来我哥来了,想着他久出未归,有点忧心,就与大哥一同去寻他,结果却发现……”
沈枝意说着,竟红了眼。
“发现什么?”孝宣帝皱眉。
“枝意!”老太太忽然打断她的话,“你与聿修好歹是夫妻啊,你可要慎言。”
“老太太,圣上面前,您这是在威胁我妹妹?”沈璟川皱眉。
“老身岂敢。”
孝宣帝没作声,示意沈枝意继续说。
“结果却发现,宋聿修说去沐浴,竟与两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在偏房内……”沈枝意点到即止,羞于启齿,“陛下,我哥也是一时气愤,这才动了手,求您宽恕。”
“你说什么?”孝宣帝只觉得头疼,“你在府中,宋聿修竟敢如此?”
难怪衣衫不整!
“陛、陛下……”宋聿修跌跪在地上。
他一说话,扯动嘴角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张口都困难。
“宋聿修,你简直放肆!”
孝宣帝拾起手边的茶盏,直接砸过去。
“嘭——”
直接砸到宋聿修脑袋上,瞬时鲜血横流。
他疼得脑袋发昏,却只能死死咬着牙,甚至不敢大声哀求,宋家众人跪在地上,祈求皇上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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