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意吃着荔枝,听着小曲儿,能被摄政王府选中的乐师,除了会弹奏乐器,模样也不差,说话行事妥帖有分寸。
光是瞧着,都觉得赏心悦目。
这一刻,
她似乎体会到了公主养男宠的乐趣。
“王妃,”有乐师笑着看她,“您还想听什么乐曲?”
“《西楼别序》。”
几位乐师随即点头,开始卖力演奏。
周玄策站在不远处,微眯着眼:“这几个人给本王演奏时,都没如此高兴卖力,怎么面对王妃,就这般模样。”
空青咳嗽两声:
这能怪乐师?
您几年才可能回来一次,偶尔听个曲儿,戴着面具,冷着副死人脸,乐师也害怕啊。
哪儿像王妃那般和善。
关键是这些乐师平时没机会给主子演奏,好不容易有机会一展才艺,自然卖力,一曲结束后,沈枝意给予了评价:“弹奏得不错。”
“多谢王妃夸奖,您还想听什么?”
“《广陵散》可会?”
“当然。”
几个乐师,正打算大展拳脚,余光瞥见王爷回来,急忙放下乐器行礼,沈枝意刚起身,就被周玄策牵着手拉回了位置,“在王府,不用如此拘礼,你怎么舒服怎么来。”
乐师们沉默了。
他们进王府时就曾被警告,说摄政王是个极重规矩的人。
“别愣着,继续演奏。”周玄策熟稔地挨着沈枝意坐下,将买的玉兰酥递给她,“意意觉得王府的乐师怎么样?”
“挺好的。”
“哪儿好?”
“模样不错,擅演乐,也守礼懂规矩。”
周玄策挑了下眉,耳中似乎只听到了四个字【模样不错】,目光从几个乐师身上轻轻扫过,那眼底的威压不减反增,吓得几人肝颤。
“那你觉得谁的模样更能入你的眼?”周玄策大概自己听不出,他这语气酸得很。
沈枝意敏锐,吃着玉兰酥,偏头瞧他:“你今日东宫喝醋了?”
“嗯?”
“说话这么酸。”沈枝意笑得促狭。
“……”
周玄策听出她语气中的揶揄,沉默不语,只拿过那盘冰镇的荔枝,帮她剥壳。
经历他被陷害,被抓一事,沈枝意也更明白自己对他的心意。
重生后,她曾想过,这一世不碰情爱。
可周玄策的出现,悄声又强势地挤进她的生活。
即使皇后一事,皆是戏,他仍将自己安排妥帖,未曾让她被此事波及,尤其是对比宋聿修的种种,有些人的好只停留在嘴边。
周玄策待她如何,她比谁都清楚。
人是血肉做的,沈枝意总是做不到真的铁石心肠,所以她瞧见周玄策有些憋闷的模样,只低笑着说了句:
“谁的模样能入我的眼?”
“我还是更心仪送我玉兰酥的人。”
一句话,所有人都瞧见摄政王嘴角上扬。
空青人都麻了:
我的王爷,
一句话而已,怎么就能把你哄成胚胎了?
瞧你笑得那不值钱的模样。
——
这之后的一段日子,周玄策似乎很忙,大概是听闻圣上身体抱恙,南疆蛮夷数次挑衅,他需做准备,除了军中事务,朝廷之事,太子也时常请教他。
经常都是沈枝意熟睡后,他才回来。
同床共枕,
却并未有其他越雷池的举动。
暑气逐渐消散,一场急雨后,天气就增了几分凉意。
倒是七皇子与弟弟常来府中玩闹。
“姐,爹娘说,明日若无事,让您回家用膳。”沈祈安说道。
沈枝意点头,虽然周玄策说,她想做什么都无需跟自己报备,她还是让空青知会了他一声。
回到国公府,她才知道,二哥即日将启程赶回北境。
“不是说,过了中秋再走?”沈枝意蹙眉。
“北境戎夷近来不安分,你二哥去坐镇,至少他们不敢随意寻衅,我跟你娘过完中秋再启程。”沈崇德打量女儿。
瞧着,倒是比之前圆润许多,气色也不错。
日子过得好不好,能从精神状态瞧得出。
周玄策待她应该不错。
沈牧之笑道:“小妹,你舍不得二哥?”
“谁舍不得你!”
“你就嘴硬吧。”沈牧之说着,捏了下她的脸,笑道:“你最近胖了!”
姑娘家,都在意身材。
沈枝意瞬时皱眉,“沈牧之!”
“我说得是实话,都说王府的吃穿用度比宫里都好,难怪能把你养得白白胖胖。”
沈枝意气得想打他,惹得徐韵怡眉头直皱:“行啦,枝意,你如今是摄政王妃,别跟小孩子一般。”
“就是,我看啊,就是王爷把你惯坏了。”
“你……”沈枝意冷哼,“娘,您赶紧给二哥娶个媳妇吧,他就缺嫂嫂管教,我瞧着郑家那小娘子就不错。”
提起郑家那小女儿,素来爽利坦荡的沈牧之竟忽然就变得娇羞了。
猛男娇羞?
那表情惊得沈枝意差点把口中一口茶给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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