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观星仪的棱镜在晨雾中折射出七彩光带,林璃的三眼花翎随步伐轻颤,袖中滑出的琉璃教鞭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七十二名皇室宗亲、三品以上朝臣济济一堂,徐元梦的山羊胡在人群中格外醒目,他正用牙笏敲着石案,嘀咕着 "奇技淫巧乱纲常"。
"今日格致讲堂," 林璃的声音盖过琉璃灯的爆响,"不讲星象,不讲窑火," 教鞭轻点琉璃展台,"只讲诸位每日都见的 —— 光。"
琉璃棱镜在展台上旋转,白色日光被剖成七道彩练,在蟠龙藻井上流淌。四贝勒胤禛的燧发枪在膝头轻响,他盯着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光带,忽然想起火器营枪管内壁的反光。
"《尚书》云『天命有五色』," 林璃的指尖划过蓝光,"但诸位看," 取出第二块棱镜将光带重新聚合为白光,"五色乃光之分,非天之命。"
徐元梦突然出列,牙笏直指棱镜:"此等妖镜乱目,竟敢曲解经典!"
"徐大人可知道," 林璃取出琉璃显微镜,载玻片上的牡丹花粉在蓝光中显形为带刺的球体,"您每日临摹《兰亭序》的墨汁," 教鞭划过投影,"是千万粒炭粉浮于胶液," 目光扫过震惊的朝臣,"而非王羲之笔端生花。"
殿内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三公主固伦荣宪忽然前倾,她看见显微镜下的花粉在轻微颤动,像极了绣绷上活过来的牡丹。
琉璃展台突然升起木质机械臂,齿轮咬合的咔嗒声中,机械臂精准夹起千霞瓷杯,稳稳倒茶。八贝勒胤禩的东珠朝珠轻晃,他盯着机械臂关节处的北斗纹轴承,忽然想起江宁织造局的琉璃梭织机。
"《天工开物》言『人力有时尽』," 林璃转动琉璃轮盘,机械臂开始临摹《黄河图》,"但格致之学," 笔尖在缎面划出流畅的浪线,"能让木石具力," 忽然轻笑,"就像徐大人的算盘," 指向台下惊惶的徐元梦,"珠子相击,可算天下钱粮。"
殿角的自鸣钟突然敲响,铜音撞碎朝臣的窃语。林璃趁机取出琉璃气压计,水银柱的升降与自鸣钟的齿轮转动同步:"钟声快慢," 她的指尖划过刻度,"由空气轻重决定," 目光扫过钦天监正李祖白,"而非时辰神佛。"
琉璃展柜缓缓升起,透明的琉璃人体内,心肝脾肺肾的模型在蓝光中搏动。太医院正吴院的医书 "啪嗒" 落地,他看见模型血管里流动的红色液体,竟与《黄帝内经》的经络图完全不同。
"医者言『望闻问切』," 林璃取出琉璃听诊器,听头贴在模型胸口,"但格致之学," 声音通过琉璃扩音器放大,"能让诸位听见," 模型心脏发出规律的搏动声,"自己胸腔里的江河湖海。"
固伦荣宪公主忽然举手,绣着并蒂莲的袖口拂过展台:"先生,这琉璃人......"
"公主请看," 林璃切换模型至骨骼系统,琉璃骨架在灯光下泛着玉色,"每块骨头的连接处," 教鞭点着肘关节,"名曰『滑轮』," 机械臂突然模仿公主的手势,"让您能执笔绣花," 声音柔和,"亦能挽弓射箭。"
徐元梦的牙笏狠狠砸在石案上,震得琉璃镇纸跳起:"妖言惑众!老臣请皇上 ——"
"徐大人可知," 林璃忽然取出《格致十二则》,每一页都用琉璃油墨印刷,"您弹劾巡检司的奏章," 教鞭划过奏章上的朱砂批红,"所用的松烟墨," 指向显微镜下的炭粉投影,"正是格致工坊改良的窑火烧制。"
殿内鸦雀无声。康熙帝的手指划过御案上的琉璃镇纸,镇纸表面的星图突然与林璃腕间共振,发出清越的鸣响。他忽然大笑,震得东珠朝珠轻晃:"徐卿," 他指向琉璃人体内的心脏模型,"朕倒觉得,这琉璃人比太医院的铜人图," 声音带着笑意,"更懂朕的龙体。"
讲座结束时,固伦荣宪公主捧着琉璃显微镜不愿松手,镜筒上的槿花雕纹与金明浩的朝鲜官服相映。四贝勒胤禛忽然靠近,燧发枪的枪管擦过琉璃展台:"林院长," 他的声音低如枪管淬火,"本贝勒的骑兵," 目光扫过机械臂,"需要能在马背上用的琉璃镜。"
"四爷的铁骑," 林璃递过琉璃望远镜,镜筒刻着北斗定位纹,"该配上能看穿十里风沙的眼睛。"
八贝勒胤禩的车辇经过时,车辕上的璇玑纹突然与展台上的观星仪共鸣。他隔着琉璃帘轻笑:"老八我终于明白," 声音里带着释然,"为何星落山的矿石," 指向她腕间,"只认你的星图。"
戌初的观象台,林璃带着十位阿哥仰望星空。琉璃观星仪的镜片自动校准,将北斗七星投射在琉璃屏上,每颗星的光晕都标注着距离与构成。
"大阿哥可知," 她的指尖划过摇光星,"这颗星的光," 声音混着夜风,"走了一百光年," 看见众阿哥困惑的眼神,"就是光不停走,走一百个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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