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书房。
萧承璟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暗卫刚刚呈上的密报,详细记录了皇后内侍在沈府的言行。
“好一个‘稳妥的归宿’!好一个‘耽误孩子前程’!”萧承璟的声音冷得像冰,手中的茶盏重重搁在案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这是要做什么?逼月薇就范?还是想让安安认不清自己的父亲是谁?”
侍立一旁的赵公公大气不敢出。
“承瑜呢?”萧承璟问。
“回殿下,三殿下正在偏殿与兵部侍郎核对北境换防的粮草清单,已近尾声。”赵公公赶紧回答。
“叫他过来!”萧承璟命令道。
不一会儿,萧承瑜快步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处理公务后的专注:“皇兄,您找我?”
萧承璟将一份更复杂的户部钱粮审计册子推到他面前,眼神锐利:“这份册子,孤给你两天时间。不仅要核对清楚数目,更要找出其中可能存在的积弊和可优化之处。两天后,孤要听你的见解,越详细越好。”
萧承瑜看着那厚厚一摞册子,头皮微微发麻,但看着兄长不容置疑的眼神,立刻挺直了腰板:“是!臣弟定当竭尽全力!”
看着萧承瑜抱着册子匆匆离去的背影,萧承璟眼中的冷意未消。他必须更快地把承瑜推上去,更快地……离开这座牢笼,去往他心之所向的地方。
御书房。
皇帝处理完一批奏折,揉了揉眉心,看向侍立一旁的太子:“璟儿,江南……可有新消息?安安那孩子,快两岁了吧?可会说话了?长得像谁?”
萧承璟收敛了在东宫的冷厉,恭敬回答:“回父皇,前日刚收到江南来信。安安……很健康,已会叫‘娘亲’,据说十分聪慧伶俐。至于长相,”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温柔,“来信说,眉眼像月薇,但那股子机灵劲儿,倒是……”他没说完,但皇帝已了然。
“哈哈,像你小时候!”皇帝朗声笑起来,眼中带着真切的慈爱和向往,“好啊,好啊!朕的小孙女……真想亲眼看看她呀。江南路远,孩子又小,长途跋涉不易。等再大些,再大些……”皇帝的语气里充满了遗憾和期待。
“父皇慈心,儿臣明白。”萧承璟垂眸道,“待安安再长大些,身子骨结实了,江南那边……也安顿得更妥帖些,儿臣会设法安排。”他没有做出明确承诺,但话语里给了皇帝希望。他知道,父皇对安安的喜爱,是天然的亲情,暂时没有掺杂太多其他因素,这是他需要小心维系和利用的一点。
萧承璟把命人偷偷画的安安小群主画像给父皇看,只见画像上:
一个刚满一岁半的小丫头,粉粉嫩嫩的,像个小糯米团子。头发细细软软的,有点乱,盖在脑门上。最绝的是那双眼睛,又大又亮,黑葡萄似的,看什么都透着股新鲜和好奇,水汪汪的,干净得能映出人影儿。
那天院子里静悄悄的,花开了。小家伙不知怎么就看中了其中一朵,也许是颜色特别鲜艳,也许是香味儿勾人。她可没大大方方地去摘,而是像只准备偷小鱼干的小猫,缩着小脖子,踮着肉乎乎的小脚尖,一点一点、鬼鬼祟祟地往花丛边上挪。那小模样,又紧张又兴奋,小眉头可能还微微皱着,生怕被人发现了。
好不容易挪到花跟前,她伸出那藕节似的小胖手,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轻轻碰了碰花瓣。然后飞快地瞄一眼四周——没人!胆子立马大了点,小手一伸,又快又准,把那朵看中的小花揪了下来!
花一到手,她赶紧把手缩回来,可能把花紧紧攥在小拳头里藏到身后,或者飞快地塞进自己衣服的小兜兜里(如果有的话)。接着,她的小脸蛋上就忍不住了!嘴角一点点往上翘,抿着小嘴偷偷乐,那笑容贼兮兮的,带着点“我成功啦!”的小得意。可你再仔细看她那双大眼睛,哇,那才叫一个亮!像落进了星星,闪着纯粹无比的开心和发现宝藏般的惊喜,亮得惊人。那份机灵劲儿、那股子鲜活的生命力,就从这双眼睛里“唰”地透出来了,藏都藏不住。
她整个人站在那里,小小的,花影可能还映在她头发上、脸蛋边。你看着这一幕,心里会忍不住想:这哪是她在偷花啊?分明是老天爷把一股子最干净、最活泼的灵气,塞进了这个小不点儿的身体里,借着这摘花的动作,偷偷溜出来亮了个相!她跟那花儿站一块儿,就是一幅“童真”加“灵性”的活图画,又天真又透着股说不出的聪明劲儿。
皇上看到这大笑道:“不愧是我皇家的乖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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