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你,日子怎么过,我的心也碎,我的事也不能做……”
天津卫租界最奢华的西餐厅贵宾房,角落的留声机放着最流行的电影插曲,胡桃木墙板与24k金箔包裹的水晶吊灯相映成辉,八人座长桌用整块非洲黑檀木雕刻,带着白手套的侍者站在门口,伺候着包间里的贵宾。
今天军统天津站站长吴敬中在这里请客,给机要室主任余则成的太太王翠平接风,众人都到了,就差余则成夫妇。
男人在一起谈论着时政,女人在一起谈论着胭脂旗袍风花雪月。
陆桥山看了一眼陈青,皮笑肉不笑地讥讽道:“马队长,你可真是福大命大,杀了人都安然无恙坐在这里享用西餐。”
陈青知道他不怀好意,不过这时候不想和他争口舌之快,只是淡淡地道:“还是站长明镜高悬,不然我马奎早押解南京了,站长对我有再造之恩,以后我就是站长的马前卒,站长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让我杀狗,我绝不杀鸡。”
吴敬中对他这一记马屁很是受用,斜了一眼陆桥山,道:“这件事以后不许再提了,你们都是天津站的骨干,要精诚合作,共同把天津站的工作做好。”
陆桥山有些郁闷,这马奎怎么转性子了,我本来想在站长面前贬低他,他反倒拍起站长马屁来了。
赶忙笑着道:“我和马队长开玩笑呐,我和马队长一直精诚合作,不敢有所懈怠。”
吴敬中满意地点点头,他是乐意看到手下互相争斗的,这是御下之道,但是要在可控的范围内,这样他才能独揽大权。
吴敬中话题一转,小声道:“我听说易县是红党的地盘,那里的人脑子里都沾红,按照军统规矩,这个余太太还是要甄别一下的。”
陈青和陆桥山会意,这是让他们在吃饭的时候试探余则成的老婆。
吴敬中是对余则成有怀疑的,他也派人去了重庆调查余则成的经历,虽然余则成是他要过来的,但是对余则成的经历毕竟不放心,不是知根知底的人,他是不敢用的,万一余则成是红党,自己不是放个定时炸弹在身边吗?
他在档案上看到余则成在老家易县有个太太,又听说余则成在重庆和一个叫左蓝的女教师谈了好几年,心中疑窦丛生,这余则成的简历,会不会是假的?
就要求大家都把夫人带来天津,借此甄别余则成这个太太是不是假的。
所以才有了这次接风宴,目的就是为了试探这个翠萍,不然陆桥山和马奎的太太来的时候不请客,偏偏余则成的太太来要大张旗鼓搞接风宴,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几人正聊着,余则成带着翠萍进来了。
看到翠萍的第一眼,吴敬中有些失望,这女人也太土了,怪不得余则成几次都不愿意把她带过来。
吴敬中站起身,笑呵呵道:“正主来了,咱们入座吧!”
站长夫人看着一身村妇打扮的翠萍,升起一股亲近之感,她也是乡下来的,听马太太讲什么大上海的繁华,脸上一股子大城市的优越感,心里就来气。
“大妹子,我听说马太太今天给你送了一些衣物,正好我也有几身旗袍,也没怎么穿过,现在瘦了不能穿了,我看你的身材穿上应该合身,要不你试试?”
余则成满脸堆笑:“翠萍,还不赶紧跟嫂子去试试衣服。”
翠萍懵懂地点点头,余则成赶紧道:“还不谢谢嫂子。”
站长夫人满脸笑意:“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
说完拉着翠萍去了另外的房间试衣服。
吴敬中笑呵呵道:“今天这顿饭哪,我考虑好几天了,知道为什么选择西餐吗?”
余则成赶忙道:“既然站长是给我家太太接风,我想您是想让她开开眼界吧!”
马太太忍不住又要显摆她的优越感,娇滴滴道:“站长的用意是加速让余太太快速变成贵妇人。”
余则成道:“马太太太抬举我家这位了,没出过山门的人,快不了。”
吴敬中依旧笑呵呵道:“都说的不对。”
陆桥山似乎明白了吴敬中的意思,故作高深地道:“站长您的意思,是不是像蒋夫人说的那样,一个人要经过脱胎换骨的改造,才能进入新的生活。”
吴敬中点点头:“桥山还是适合搞情报,就是这个意思,八年的浴血奋战过去了,我们现在要抓紧时间享受生活,体会党国给予的恩惠,将来的浴血奋战,我们就更知道为谁而战。”
陆桥山赶忙奉上一记马屁:“委员长指到哪儿,我们就打到哪儿,日本人都败了,区区一小撮八路怎么行。”
陈青心里暗骂,果然是道貌岸然陆桥山,嘴里全是主义,心里全是权欲。
这时候站长太太拉着翠萍进来了。
站长夫人得意地道:“大家安静一下,你们看漂亮不漂亮。”
众人眼前一亮,翠萍身材高挑,穿上丝绸旗袍后确实给人一种山鸡变凤凰的感觉。
“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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