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座终于来了,不过只是打了个照面就走了,他听说天津最近闹霍乱,停留了半天就匆匆去了青岛。
不过毛仁凤从南京打电话过来,说已经给打通关系了,局座夸他能干,准备提拔他当北平站站长。
陈青懵了,怎么回事,好好的要提拔自己当北平站站长?
电话里毛仁凤说:“你不知道?是天津站站长吴敬中推荐的,局座知道你是我的人,又立了功端了红党的窝点,当即就拍板了,说处理了马汉三后,就任命你为北平站站长。”
陈青想了想,终于明白其中的关键,是自己用力过猛,送礼送多了。
陈青哭笑不得,那不行啊,任务要求自己当上天津站副站长,自己去了北平就永远没有机会完成任务了。
“毛主任,我只是个中校,我何德何能能领导北平站,让我当天津站副站长就行了,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还是很清楚的。”
“中校好说啊,吴敬中已经给你打晋升报告了,你现在已经是上校了,你当了北平站站长,对我也好,你懂吗,等着任命吧。”
毛仁凤“啪”的一声把电话挂了,陈青却陷入凌乱之中,这踏马叫什么事,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补救的机会。
今晚就把十箱子文玩字画送到吴敬中家里去,去求求吴敬中,看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下午吴敬中拿着南京的命令召集所有人开会。
吴敬中满脸喜色道:“由于马奎队长的突出贡献,现在晋升马奎为上校军衔。”
会议室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陆桥山和余则成面色都不怎么好看。
吴敬中扫视了一眼众人,继续道:“北平马汉三的事大家应该都清楚了,毛主任告诉我,马奎队长很快就是北平站的站长了,让我们恭喜他。”
掌声再次响起,陈青无奈地站起身,向众人致谢。
陆桥山反而松了一口气,你去北平最好,就不用和我抢副站长的位置了。
余则成一脸假笑:“恭喜马队长,不对,是恭喜马站长。”
陈青摆摆手:“嗨,任命还没下来,八字还没一撇,现在说这太早了。”
散了会,陈青心事重重回到办公室,把米志国喊了进来,让他找一辆车,晚上把吴敬中的那十箱子文玩古董送过去。
晚上十箱文玩字画送到了吴敬中家里,米志国带着人离开,陈青留下和吴敬中叙话。
吴敬中脸上的褶子笑成了菊花,随手拿起了一幅打开一看,眼冒精光。
“赵孟頫的《秋郊饮马图》,好东西,就这一幅画就值北平站站长了,马奎,你有心了。”
陈青赶忙道:“我实在不想去北平啊,我没这本事,您看我这天津站副站长的事,还能不能再通融通融!”
吴敬中没有搭话,眯着眼睛看着他,似乎要看穿这个马奎的真实目的。
忽然吴敬中和哈哈一笑:“马奎啊,你说给你好好的北平站长不干,非要干副站长,行吧,我去跟上面说,不过能不能说的通,可不是我说了算的。”
陈青满脸感激:“那就拜托站长了,我是太想进步了,跟在您身边,我才能快速进步不是。”
陈青离开了站长家,站长太太从楼下走了下来,一件件扒拉着这些古董文玩。
“你说这个马奎什么意思,给咱们送了这么多好东西,就为了一个副站长?要是我,马上就辞职去国外,这随便一箱东西,也够一辈子吃喝不愁了,还在天津站这个漩涡里搅什么。”
吴敬中哼了一声,拿起一个宋代汝窑花瓶,道:“我估计穆连城一家已经被马奎灭口了,那可是整整两大船好东西,这些只是九牛上的一根毛,他这是拿这些东西堵我的嘴。”
站长太太拿起一个纯金的镯子戴在手腕上,喜滋滋道:“这些东西也不少了,够咱几辈子的花销了,我看这个副站长,就让马奎干得了。”
吴敬中把箱子盖上,吩咐道:“头发长见识短,这是你该问的事吗,明天你就去广州,把这些东西都带过去,让你弟弟处理掉。”
陈青出了站长家,开车回家,夜已经深了,只有路边的路灯发出惨淡昏黄的光,他下意识想要摸一支烟提提神。
走到法租界锦州道的时候,黑暗里,不远处银行楼上一支毛瑟98k狙击枪的枪口已经死死瞄准了他的额头。
“砰”的一声,杀手扣动了扳机,恰在此时,陈青低头点烟,子弹打穿了挡风玻璃,擦着他的脑袋打在驾驶座的座椅上。
陈青猛地一惊,困意全无,赶忙低着头把油门踩到底,雪佛兰小轿车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轿车窜出去几百米后,并没有人追过来,陈青稍稍松了一口气。
忽然对面引擎轰鸣声骤然炸响,一辆无牌军用卡车从斜对面直冲而来。
陈青瞳孔骤缩,猛地拧动方向盘,轮胎与地面摩擦出焦糊味,卡车擦着车身掠过,后视镜应声而碎。
还未等他喘息,卡车竟急刹掉头,朝着他的座驾疯狂冲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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