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雨菲拉着白絮进了自己房间,攥着她的手说:“我教你个法子,保准能把许忠义的心牢牢攥在手里。”
白絮眼睛一亮,忙追问:“雨菲姐,什么法子?快告诉我!”
“女人啊,最要紧是照顾好心上人。不光要为他生儿育女,家里的大事小情、柴米油盐也得担起来,总不能让男人操心这些吧?这就是男主外、女主内的道理。”
“嗯,这个我懂,女子学校教女德时,老师也是这么说的。”
顾雨菲抬眼问她:“白絮,你会做饭吗?”
“我会煎鸡蛋。”
“那可远远不够。想留住男人的心,得先留住他的胃,所以你得学煲汤。”
“煲汤?为什么呀?”
“男人喝了你亲手煲的汤,能记你一辈子。”
“雨菲姐,你懂得可真多。”
“好歹我比你大几岁,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你知道郭平飞不?哈尔滨以前的汉奸头子,抗日那会儿手下有上万人,现在投了保密局,手里还攥着两三千人。如今哈尔滨归了红党,他藏藏躲躲的,成了地下组织了。”
白絮纳闷:“雨菲姐,咱们不是说煲汤吗?怎么扯到汉奸身上了?”
“别急,听我说完。就这么个无恶不作的主儿,偏偏对一个人百依百顺,你猜是谁?”
“我猜是他老婆。”
“没错。他老婆长得不好看,身材也一般,可郭平飞对她死心塌地,就因为她煲得一手好汤,人家都说他老婆煲的是‘勾魂汤’。”
“原来是这样啊。”
“你回去就跟老许说,我教你煲勾魂汤呢。”
白絮回到自己房间,见陈青穿着睡衣坐在那儿看书,便走了过去。
陈青抬头问:“顾雨菲跟你说什么了?”
“她说什么勾魂汤,我也没听懂。”
陈青笑了:“她是不是跟你提了个叫郭平飞的,说他老婆给他煲勾魂汤的事?”
白絮瞪圆了眼睛,好奇地问:“是啊,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你把她跟你说的话,原原本本告诉我。”
白絮便将方才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复述了一遍。
陈青听完,眉头微蹙:“这顾雨菲是急糊涂了,得赶紧拦住她,别让她干傻事。”
白絮一惊:“难道她是我们的同志?”
陈青拿出一个微型收音机递给白絮:“不能确定,不过千万别问这事,不过你可以告诉她,煲汤的事,等出去后再说,顺便把我那本《春秋》要回来,把这个美国牌子的收音机送给她听一晚上,记住,只能听一晚上,明天早上得还给我。”
白絮捏着收音机,站在顾雨菲门外。
“雨菲姐。”
门开了,顾雨菲披件睡袍,头发挽着。
“这么晚了,有事吗?”
白絮递过收音机:“陈青说,煲汤等出去再学。他的《春秋》要还,这个借你听一晚,明早还。”
顾雨菲看那收音机,伸手接了,指尖碰着白絮的手。
“美国货。”
“就一晚。”白絮说。
“知道了。”顾雨菲指尖蹭着机身,“书明早让你带回去。替我谢她。”
白絮点头要走。
“等等。”顾雨菲倚着门,“汤的事,别跟老许说。”
白絮应了,转身回房。身后传来收音机开机声,沙沙的。
顾雨菲捏着那台收音机,灯下翻来覆去地看。外壳光滑,银灰色,她指尖敲了敲,听声响,又对着光看缝隙。
夜半,她从抽屉里摸出小起子,拧开底座螺丝。外壳拆开,里面线路密密麻麻。
她眼神一凛——不是收音机,是微型发报机。
她手稳,调频率,按按键。
滴滴答答的轻响在静夜里散开,短促,有节奏。
半个时辰,她停手,把零件归位,外壳装好,看不出动过的痕迹。
天微亮,敲门声起。
顾雨菲披衣开门,陈青站在门外。
“收音机还我。”陈青走进来,目光扫过桌面。
顾雨菲把机子推过去:“这洋玩意,借我玩两天?”
陈青拿起机子,攥在手里:“快点吧,那玩意留着,可能要你的命。”
顾雨菲看着她,没说话。陈青转身,脚步轻,带上门。
顾雨菲问:“东西还你了,许科长还有事吗?”
陈青往前凑了两步,语气带刺:“昨天晚上,顾科长忙什么了?”
“什么也没干,听了会儿收音机就睡了。”顾雨菲侧身要避,却被陈青堵住去路。
“你发报了。”陈青声音压低,“顾大美人,这事你也不想让你表哥知道吧?”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顾雨菲脸色微变,往后退了半步。
陈青突然伸手,胳膊一绕搂住她的腰,语气恶狠狠的:“那台收音机是发报机,我故意试探你的——你是红党。”
“你胡说!”顾雨菲猛地挣动,“凭什么污蔑我?再这样,我喊人了!”
“你喊啊,喊破喉咙……”
话音未落,“啪”一声脆响,顾雨菲扬手给了他一巴掌。她趁势猛推,陈青踉跄着后退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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