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七手八脚扶李维恭在大堂沙发坐下,陈青端来了水和一瓶降血压的药。
李维恭吃了药,脸色好多了,陈青问:“老师,这个何迹云是谁?”
李维恭叹了一口气道:“事到如今,也没必要隐瞒了,何迹云是我多年前安插在抗联的内线,现在是总部作战中心的副科长,四平战役的时候他给我们传递了大量情报,现在他被抓,我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啊。”
这时候顾雨菲拿来了哈尔滨发来的详细战报。
“老师,郭平飞被共军端了老窝,两千多人一个人都没跑掉,全歼,还有何迹云被捕,就是他交代了郭平飞的行踪。”
李维恭一脸败相:“这是比通化暴动更大的惨败,怎么向总部交代,总部一定饶不了我啊。”
于秀凝趁机道:“老师,这次失败主要是因为我们中间那个红党卧底,一定是他给红党传递的情报,不然不可能败的这么惨。”
陈明道:“我说这个齐公子这么洁身自好,和我们格格不入,原来只有红党才有这样的作风啊。”
于秀凝瞪了他一眼,这话说的太难听了。
“嗯,他们有什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齐公子是不敢违反他们的纪律吧。”陈青趁机火上浇油,“老师,让我来审吧,这个齐公子太可恶了,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李维恭没搭理他,让你取审,怕是齐公子活不过半个时辰。
于秀凝道:“还审什么,何迹云的名字连我也是现在才知道,知道何迹云的,只有老师和齐公子了吧。”
几人七嘴八舌已经给齐公子坐实了红党的罪名。
李维恭点点头:“是啊,我让齐公子负责这件事,他负责和何迹云联系,行动前,这里只有我们两个知道何迹云这个人。”
鬼知道李维恭说的是不是真话,反正现在李维恭总不能说是自己泄露了何迹云,只能是齐公子来了背这个锅了。
李维恭吩咐道:“毕竟他也是我的学生,我也实在是想不到他会是红党啊,陈明,你带人去搜一下齐公子的家,务必做到证据确凿才好报给总部嘛。”
陈明带着一队荷枪实弹的手下闯进齐公子的宅院,几个齐公子的手下被反剪着按在地上,惊恐的呜咽声被死死捂住。
“给我仔细搜!墙角、柜子、床板都别放过!”陈明的声音带着寒意,手下们立刻分散开来,翻箱倒柜的声响撞得窗纸簌簌发抖。
可折腾了近一个时辰,除了几件体面的衣物和书房里一摞摞的古籍,连半点儿可疑的东西都没见着。
“头儿,啥都没有。”一个手下低声回话,额头上还沾着灰。
陈明皱眉,目光扫过凌乱的房间,指尖在书桌上轻轻敲击。
忽然,他瞥见砚台下露出半角米黄色的信纸,伸手一抽,是封未封口的信,让他眼底瞬间闪过一丝锐光。
拆开信纸,借着灯光匆匆扫过,陈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将信纸揣进怀里,转身踹了一脚旁边缩着的齐公子手下:“押上他们,我们回去。”
陈明唾了一口,带人撤出宅院。
刚走到招待所门口,他忽然停住脚步——一辆黑色轿车正静静停在门口。
“这是不是齐公子的车?”他扭头问身边的人。
有人立刻点头:“是,这正是齐公子的座驾。”
“给我搜!”
两个手下立刻围上去,用铁丝捅开车门,掀开车座垫,一点点寻找。
很快从后备箱的夹层里摸出个沉甸甸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台美式收音机,样式精巧,和市面上常见的款式截然不同。
陈明掂了掂那台机器,眼神沉了沉,转身就往李维恭的房间走。
推开门时,李维恭正愣愣出神,见陈明进来,他抬了抬眼皮:“有收获?”
“在齐公子车里找到的。”陈明将收音机递过去。
李维恭接过的瞬间,脸色猛地一沉。他摩挲着机器侧面的纹路:“这不是收音机。”
“啊?”
“这是美国最新的发报机。”李维恭的声音压得极低,“我去年年底在总部开会时见过一次,市面上根本见不到。去叫技术科的人来,核对一下昨晚那封密电的波段,看看是不是这东西发出来的。”
陈明心里一凛,又掏出那封未寄出的信:“老师,还有这个,在齐公子家找到的。”
信纸刚展开一半,李维恭的呼吸就粗重起来。
等看完最后一个字,他“啪”地将信纸拍在桌上,眼底翻涌着狠厉:“好个齐公子!这是半点活路都不给咱们留啊!”
他指着信上的字,声音都在发颤:“咱们走私洋货、倒卖盘尼西林的事,他全记下来了,还要捅到南京去!这信要是真到了太子手里,你我,还有忠义,于督察,都得去见阎王爷!”
陈明适时地往前凑了凑:“老师,那齐公子……”
“留不得。”李维恭斩钉截铁,指尖在桌面上重重一点,“你去审他,不管用什么法子,必须拿到他的口供——记住,让他自己签字画押,是能让咱们脱罪的口供,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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