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雨菲见身份暴露，猛地将笔往桌上一丢，笔杆在桌面弹了两下滚落在地：“事已至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齐公子霍然抽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顾雨菲：“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这样做，真让我痛心疾首——你可是我的挚爱亲朋，唯一的亲人啊！”
“道不同，不相为谋。”顾雨菲别过脸，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齐公子攥着枪步步逼近，枪身几乎要戳到她脸上：“你是红党，那许忠义必定也是你的同伙！只要你把他供出来，我就当你是迷途知返，饶你这一次。”
“别做梦了。”顾雨菲猛地转头瞪向他，眼底燃着怒火，“为了你们这个腐朽的政权，连亲妹妹都要杀，那就来吧！”
“红党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齐公子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咆哮，“让你这么死心塌地，死不悔改！”
“这叫信仰。”顾雨菲字字清晰，像砸在石板上的火星，“你这种人，永远不会懂。”
齐公子喉结滚动，挤出几滴浑浊的泪：“去他妈的信仰！雨菲，你只知道让我心痛！对不起……我只能大义灭亲了！”
赵致慌忙扑上来攥住他持枪的手腕，声音发颤：“不能杀她！雨菲好歹是你妹妹，你怎能下这种狠手？”
齐公子狠狠甩开她的手，猩红着眼冲顾雨菲嘶吼：“别以为你咬紧牙关我就没办法！许忠义他死定了——我齐公子说的，谁也保不住他！”
顾雨菲猛地抬眼，冷笑道：“你以为动得了他？齐公子，你这点手段在真正的信仰面前，不过是跳梁小丑的把戏。”
“你还敢嘴硬！”齐公子的枪栓猛地一响，“我现在就崩了你，再让许忠义给你陪葬！”
“开枪啊！”顾雨菲往前踏了半步，胸口几乎抵上枪口，“你杀了我，正好让所有人看看你们这群伪君子的真面目——为了苟延残喘，连亲妹妹都能下毒手！”
赵致再次扑上来抱住齐公子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你冷静点！杀了她，你会后悔一辈子的！我们可以把她关起来，用她引许忠义出来，这才是最妥当的办法啊！”
齐公子的手指在扳机上剧烈颤抖，眼神里翻涌着暴怒与挣扎。
顾雨菲死死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我等着你后悔的那一天——等你们的王朝彻底崩塌，等我们建立起一个人民当家做主，人人平等，不向列强献媚的新中国，那时候中国人可以昂首挺胸走在世界任何地方，再也没有中国人跪舔外国人，也没有外国人敢看不起中国人。”
齐公子冷笑：“别做你的春秋大梦了，这是不可能实现的。”
此时的陈青已经隐身站在顾雨菲身边，随时准备接子弹，不过他不相信齐公子会开枪。
这时候一个士兵敲门进来：“报告，巡逻的宪兵发现了两个共军奸细，把这两个人堵在了六合街。”
“是怎么发现的？”
“他们穿着我们士兵的衣服，不过在街边吃饭的时候给了钱，因为我们的士兵吃饭从来不给钱，被巡逻的宪兵看到，怀疑他们是共军，上前盘查，他们就暴露了。”
“人有没有抓起来？”
“还……还在激战，巡逻的宪兵被两个人打的七零八散，又派了一个营的士兵过去，才把他们堵住。”
“一群废物。”齐公子猛地将枪收回，狠狠踹向旁边的桌子，“把她给我关起来！严加看管，一根头发都不许少！”
两个卫兵立刻上前架住顾雨菲，她却挺直脊背，临出门前回头瞥了眼齐公子，那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片看透结局的冰冷。
齐公子穿上衣服，喊道：“集合，跟我过去增援，这是这些学员了解红党的好机会，只有他们更好地了解红党，潜伏的时候才能不露出破绽。”
此时的陈青在想着该如何救顾雨菲出去，他可以隐身，顾雨菲却不会，如果采用暴力营救，这里戒备森严，需要杀掉这里的上百守卫，出了学校城里还有十万国军。
只能耐心等待了，只能等齐公子带顾雨菲回沈阳的时候，出了城再说了。
相信齐公子应该很快就回去，自己先在长春等着吧，关于齐公子的渗透计划，他还真是没有任何办法，齐公子都没有名单，他去哪里找这些人。
主意已定，他马上出了学校，开车直奔六合街。
此时，六合街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两名红军战士藏身于一家面包店中，正不断向外射击。
他们已击毙十余名宪兵，还将这些人的枪支收集起来，依托面包店负隅顽抗。两人枪法精准，竟让整整一个营的国军士兵无法靠近，店外早已横尸遍地。
一名国军营长躲在车后喊话：“共军的兄弟，投降吧，你们跑不掉了，我们保证优待俘虏。”
面包店里，一人将枪架在窗沿，瞄准营长藏身之处便扣动扳机，随即说道：“兄弟，归建部队是没指望了，不如在这儿跟他们痛痛快快干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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