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给高启兰打了个电话,要加班,晚上不回去了。
他在办公室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起床,到门口买了豆浆油条,顺便买了份报纸和同样在办公室睡了一夜的谭忠恕一起吃早餐。
他看到那条约他接头的消息:松涛吾弟我已到沪现居襄阳路24号,盼一聚,兄松海。
今天就是接头的时间,现在又走不开,他心里发急,看来只能想办法了。
陈青想了想,对谭忠恕道:“局长,好像还有件事没办。”
“什么事?”
“阵亡兄弟的丧事。”
“嗯,这个一定要厚葬。”
陈青道:“要不我把抚恤金发给家属,至于他们厚葬还是薄葬,让他们家里人看着办,这样他们家里人能落实惠。”
“这还不够,问问他们家里人有没有什么要求,能满足的咱们尽量满足。”
“嗯,挽联,香烛纸马我都买了,以您和各处长的名义一人送一份,还有那两个红党也得埋啊,就是那个钱宇和李中和。”
谭忠恕想了想道:“买两口棺材,虽然是对手,都是中国人,大家只是立场不同,不要草席一裹就下葬,钱我来出。”
陈青赶忙道:“算了,钱总务部出吧,不然再有人说您通共,我吃了饭就去办。”
终于找到了借口,陈青看时间还早,先去殉职人员家里送钱慰问,然后到棺材铺让人送两口棺材,又出钱让棺材铺的人去把人埋了。
棺材铺也有这业务,收了钱自然把这事揽了下来,这样陈青就有时间去接头了。
他选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指挥工人挖两座坟,看了看时间,上午十点,约定的时间是中午十二点。
他准备让工人忙着,自己直接去接头,这时候一辆车停了下来,齐佩林从车内走了出来。
齐佩林走到他身边,皱了皱眉道:“这可是亲共行为。”
陈青叹了口气:“钱宇毕竟和我们同事这么多年,死了连个墓碑都没有,只有一个土疙瘩,我想着还是来送一下吧。”
齐佩林点点头:“是得来送送。”
“你不是有行动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齐佩林道:“他们毕竟是红党,我想着万一红党来人抢尸体怎么办,所以就带人来了。”
“苗定纬那边你不管了?”
“局长在那里守着,用不上我,这苗定纬失踪越久,就说明他问题越大。”
陈青耐着性子等棺材下葬,埋成两个坟堆,转身准备上车离开。
齐佩林问:“你去哪儿?”
陈青看了看表笑道:“今天星期天,本来和女朋友约好了去美琪剧院看电影,估计时间来不及了,不过还得去,不然晚上家门都不让进。”
齐佩林道:“正好,我去那边盯人,我跟你一起去吧,你聋了吧唧的,开车又猛,我来开吧。”
陈青无奈,只好上了副驾驶,现在的车还没有安全带,他下意识去找安全带,驾驶座上的齐佩林也下意识去摸安全带。
陈青心里咯噔一下,这齐佩林是玩家,不然不会有这习惯,他可别露出破绽。
齐佩林是个话痨:“我告诉你笑,泡女人就不要去看电影。”
陈青不解地问:“为什么,电影院又黑,两个人坐在一起多方便啊?”
“去舞厅啊,直接光明正大抱在一起蹦擦擦,哪天请我吃顿饭,我好好点化点化你。”
陈青好奇地问:“你怎么不找女朋友啊?”
“我太忙,陪女人要花时间,你可以,又有钱又有闲。”
“话可不能乱说,我可是有女朋友的。”
“对了,你女朋友我还没见过,改天带过来认识认识。”
“再说吧,她见了生人害羞。”
齐佩林递过一支烟,道:“有时候我真看不透你,黄埔出身,打过仗,流过血,为党国立过大功的,你就真甘心窝在我们这儿当个小处长?”
“立过功算个屁,现在的党国,看的是关系后台,老谭厉害吧,不也就是个破局长吗?”
很快到了美琪剧院门口,齐佩林停好车,刚准备下车,一拍脑袋。
“对了,差点把正事忘了。”他摸出一个报销单子递给陈青。
陈青一看,痛苦地对齐佩林道:“我就知道没好事,更换25个轮胎,还有一大堆配件,您情报处五辆车连备胎都换啊。”
齐佩林解释道:“最近不是忙吗,这万一半路爆了胎,可要耽误大事。”
陈青可没功夫跟他啰嗦,直接签了字,齐佩林喜笑颜开下车离开了。
他看齐佩林走远,坐在车里没动,他看向电影院旁边的茶馆,门口不远处四个情报处的特务。
现在绝对不能冒险去接头,那就是找死,他决定放弃接头马上离开。
这也让他确定一点,这个人就是十三个嫌疑人中的一个,接头的地点和时间是上级定的,上级并不知道这个人被跟踪,这人冒险去接头地点,绝对不是让他接头的,是告诉他,不要来接头的。
多年的谍战经验让他做了一个决定,他决定在车里等着,等那个接头人出来,他就知道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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