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组织都是采用串联方式工作,根据我们这么长时间的调查,我发现水手组织是采用并联电路的方式工作,他们中间有一个总联络人,而其他成员互不认识,但通过这个总联络人,他们依旧可以互相协同,而这个人可能就是水手。”
谭忠恕对李伯涵讲了自己的想法,可是李伯涵依然想要抓周汉庭。
“抓住这个周汉庭,审出这个总联络人,不一样的吗?”
“你审不出来,周汉庭之所以没有逃跑,就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反正现在这个人你不能动,现在他属于我了。”
谭忠恕说完,站起身,坐车出去了。
他乔装打扮成一个商人,来到一个裁缝铺,里面的裁缝赶忙把他迎进屋,里面坐着一个焦急不安的女人,正是何秀凝。
“你有多长时间?”谭忠恕问。
“五分钟。”
“说吧。”
何秀凝道:“他知道被监视了。”
“什么时候?”
“前天晚上回来的时候,他把唱片声音开的特别大,那时间他就知道被监听了。”
“还有其他表现吗?”
“他知道我叫林妍。”
谭忠恕道:“肯定是他的上级告诉他的,看来警察署有他们的内线,不过无所谓。”
“可是,林妍只是铁血青年团的骨干,他还是不愿意和我多说什么。”
谭忠恕笑道:“身份有缺陷才好,你要说自己是红党,他会信吗?你参加进步青年团,误入歧途,他会同情你,帮助你,只要你自己稳得住,他就不会怀疑你。”
何秀凝欲言又止,可张了张口,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谭忠恕看了看表,对她道:“只要完成这个任务,我保证赦免你的死罪,给你自由,时间差不多了,快回去吧。”
何秀凝站起身往外走,谭忠恕皱了皱眉问:“你的腿怎么了?”
何秀凝慌乱地答道:“没……没什么,这两天腿有点软,我先回去,不然他该起疑心了。”
……………
齐佩林来找陈青了,主要是调查沈明铮的事。
“沈明铮的案子是你审的,不过这个案子所有的结论都没公开,这是一起红党间谍案,你跟我讲讲当时的情况吧。”
陈青摇摇头:“这个案子的封存时间是二十年,现在两年半,所以我什么都不能说。”
“你故意气我是吧,我跟你说,这真是局长同意的,这样吧,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好,你问吧。”
“沈明铮人在哪儿?”
“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气我是不是,局长让你全都告诉我,你还是说吧。”
陈青笑道:“那要从民国三十五年说起,你这纸不够。”
齐佩林道:“那这样,你在这儿好好写,下班交给我,纸不够问他们要,我一堆事,不能陪你。”
齐佩林急匆匆走了,陈青点燃一根烟,陷入了沉思,沈明铮是刘新杰记忆深处不愿触碰的一幕,虽然他只是继承了刘新杰的记忆,可是这个人给他留下的震撼,依旧难以用言语表达。
…………
民国三十七年的深秋,梧桐叶落满上海的街头,像一层沉默的灰烬。
电讯处的办公室里,沈明铮正对着一台美式密码机凝神,这是国府花大价钱从美国采购的最新的密码系统,想要破解,几乎是不可能的。
作为谭忠恕任命的电讯处处长,他是局里公认的技术权威,从建局起就在这里,是元老级的人物。
谭忠恕倚重他的专业,底下的人敬畏他的资历,没人知道,他却藏着另一个身份——地下党,潜伏在敌人心脏的暗棋。
“老师,您看这个频率干扰的问题……”门口探进一个脑袋,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学生孙大浦,眼里满是敬佩。
沈明铮抬头,温和一笑:“进来,我给你画个电路图。”
他耐心讲解,从原理到实操,细致得像在雕琢一件艺术品。
看着孙大浦茅塞顿开的样子,他心里掠过一丝欣慰——这孩子踏实可靠,将来能接自己的班,也算为这岗位留了个清白的种子。
但这份平静很快被一份加密电报打破。
译出电文的那一刻,沈明铮的指尖微微发颤——那是一套全新的军用密码系统,一旦启用,前线的共军部队将暴露在敌军的精准打击之下。
他知道,自己必须毁掉它。
这个念头刚起,就伴随着刺骨的清醒:毁掉密码,等于向整个八局宣告自己的身份。
他在这里潜伏了太久,久到连“水手”——那个在敌后深耕多年的同志,都只知有他这颗棋子,却从未见过真身,更不知他的深浅。
可他别无选择,密码的威胁太大了,那不是个人安危能衡量的。
他需要一个接班人。
一个能在他暴露后,继续潜伏在八局,接过他未尽的任务的人。
他向上级发了加密请求,字斟句酌,列出了人选的条件:要有足够的身份掩护,要能获得谭忠恕的绝对信任,还要有应对复杂局面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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