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快动手了。记住，总务处长的位置，谭忠恕一定会给你。”
刘新杰喉结滚动：“沈处……”
“别废话。”沈明铮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刀，“我死之后，你要做的，是让所有人都相信，你恨我入骨。”
那天，沈明铮异常平静。
审讯室里，面对谭忠恕失望的眼神，他只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其余的话，任严刑拷打也一字不吐。
他知道，自己扛得越久，刘新杰就越有时间在谭忠恕面前“表忠心”。
几天后，消息传来，刘新杰果然被任命为总务处长。
沈明铮在牢房里听到这个消息时，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任务完成了大半，只差最后一步。
刘新杰借着探视的机会，塞给他一颗药丸，眼神里满是恳求，他无法看着自己的同志为了自己遭受如此酷刑。
沈明铮却推开了他的手，低声道：“没用的。”
当晚，监狱里传出枪声。
沈明铮抢夺看守的配枪，射杀一人后，向刘新杰开了一枪，没有打中，随后饮弹自尽。
消息传到八局，所有人都在议论：“沈明铮真是疯了！临死还拉个垫背的！”
“刘处刚才听说这事，气得把杯子都摔了！”
谭忠恕看着报告，眉头紧锁，最终叹了口气，对刘新杰说：“过去了，以后八局还要靠你。”
刘新杰站在窗前，望着监狱的方向，眼眶通红。
他知道，沈明铮用最惨烈的方式，为他铺就了一条通往敌人核心的路。
那个在电讯室里温和教学生的处长，那个为了毁掉密码不惜暴露的战士，那个把生的机会留给同志的革命者，用自己的死，在第八局的土壤里，埋下了一颗新的种子。
沈明铮的名字，很快会被八局的人淡忘，只留下“叛徒”的骂名。
但他的故事，会永远刻在刘新杰的心里，刻在那些为黎明而战的暗夜里。
……………
齐佩林去看马蔚然了，他现在把怀疑的目标放在了马蔚然身上，因为老马最近的举动太反常了。
齐佩林品着马蔚然的茶，赞道：“这茶不错，武夷山的红茶，上海喝不着。”
“行啊，齐处长，一品就品出来了，福建一个朋友送的。”
“乔小姐吧，结婚这么大的事也不通知一声。”
马蔚然道：“刘新杰这个大嘴巴，我本来想什么都准备好再通知的。”
齐佩林皮笑肉不笑道：“马处长有福气啊，不过这乔小姐天天要上班没时间天天来伺候您吧，要不住院吧。”
“没必要，我只是腿不方便，她一个人照顾就够了。”
“哎，话不能这么说，人家还没嫁给你，天天麻烦人家不合适，在家静养一段时间就够了。”
“我有个朋友美国留学回来的，专攻骨科，你就别推辞了，住院好啊，衣食起居都有人照顾。”
说完一摆手，门外几个特务过来，不由分说架着马蔚然就走。
陈青知道这个消息后，马上去找了段海平。
“现在马蔚然被齐佩林监视起来了，不如让解放区那边演一出戏，来个蒋干盗书，坐实马蔚然红党卧底的身份。”
段海平皱着眉想了一会儿：“这样做有两个风险，万一李德元不是那边的间谍怎么办，第二，马蔚然如果走不掉怎么办，计划岂不是要落空。”
陈青想了想，拿出一打照片。
“我在李德元家里拍的，你看看，周围一个特务都没有，一般对待这样的叛徒，都会派人在他家附近蹲守一段时间，看他回不回家，你再看这张，他家里的东西基本没怎么动，说明他还打算回来的，如果他真心想要投诚，是不是早就该把家里值钱的东西收拾走或者变卖。”
“有道理，看来这是谭忠恕派去的卧底，可是他真的杀了几个国民党的特务，而且那边传来的消息，他还揭发了一个潜藏在解放区开面馆的特务。”
陈青道：“这正是谭忠恕可怕的一点，牺牲几个小特务算什么，再招就是了，开面馆的特务怎么比得上李德元的重要性，他如果参加工作，可是要接触机密的，到时候李德元的价值就不可估量了。”
“谭忠恕确实下了一步好棋，不过如果没有真凭实据，我们也不能直接抓人吧。”
“这很好办啊，就按我说的，如果李德元不是间谍，我们也放心了不是，如果他真是间谍，一定会把这个消息传回给齐佩林，至于马蔚然，如果能走就让他走掉，如果实在走不掉，就让他死掉算了。”
段海平终于下了决心：“好，我马上联系中央，你那边随时准备行动，不过能送他走最好，我们的原则是不伤及无辜。”
……………
齐佩林办公室，孙大浦正在那个在和齐佩林吵架。
“老齐，你说你没事翻什么旧案，沈明铮是我老师，我是他选定的接班人，你查他不就是查我吗？”
孙大浦什么都是有话直说，齐佩林也赶忙解释：“我查你干嘛，我是在查他的另外一个接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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