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心事重重的去找段海平了,在河边公园两人见了面。
现在事情非常麻烦,要救这些人,需要瞒过谭忠恕的耳目,这非常难。
“我的计划是找两辆一模一样的箱货,再找二十六具尸体,来个偷梁换柱。车好找,我来想办法,就是尸体难度太大,需要和他们身材差不多,十六个男的,十个女的这是资料。”
陈青把资料给他,段海平一张张看着,眉头紧锁。
“这些同志都是失踪好几年了,我还以为他们都被杀害了,原来是秘密关押,无论如何,都要救他们出来,替换的尸体,我来想办法吧。”
陈青想了想道:“可以到周边的乱坟岗去找,现在每天都在饿死人,尸体不缺。”
“嗯,想办法给他们弄点吃的,他们被关押这么久,体力一定很差,送他们出上海也是个大麻烦。”
陈青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开好通行证,车一模一样,执行秘密任务,没人敢查,等到了解放区,让他们消失两年,千万不可抛头露面。”
段海平道:“时间紧迫,现在就开始行动吧。”
陈青马不停蹄去找阿九了,车都是他负责,搞两辆一模一样的车,需要改装,阿九平日在修理厂上班,他自己也有藏车的车库。
陈青的脚步几乎没沾地,从阿九的修理厂出来时,手里的钱已经换了个去处。“搞两辆一模一样的箱货,越快越好,改装的事你熟门熟路,”他叮嘱着,目光锐利,“记住,得一模一样,哪怕是掉块漆、多道划痕,都得分毫不差。”
阿九拍着胸脯应承:“放心吧哥,保证今天就让它们停进你指定的地方。”
陈青点点头,正要转身,阿九忽然挠了挠头:“对了哥,有件事忘了跟你说。”
“嗯?”
“敏仪怀孕了。”
陈青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漾开点笑意:“这是好事啊。”他伸手从皮包里又数出一叠美金递过去,“给她多买点营养品,鸡蛋、肉、水果,都不能断。不够了再找我要,别委屈了人。”
阿九接了钱,连声道谢。
陈青却没再多留,眼下每分每秒都得掐着算,他还要去趟九曲桥监狱——那里有他必须见的人,也有必须送到的消息。
九曲桥监狱的铁门在他面前缓缓打开,典狱长陈清泉早已候在门口,脸上堆着热络的笑,见了他就快步迎上来:“刘处长,稀客稀客啊!”
握手时,陈清泉搓着手,眼神里带着点试探:“刘处长,那个……我妹妹,您还有印象不?就是在杭州办事处的,副处,副处。”
陈青看他一眼,淡淡道:“副处?处长啊。”
“处长?”陈清泉眼睛猛地一亮,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忙不迭地拱手,“哎哟!刘处长,您这可是给我一个天大的惊喜啊!我这妹妹……真是托您的福,托您的福!”
他一边热情地往里头引,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感谢的话。
陈青拿出谭忠恕给他的文件:“我现在奉命处理这二十六个犯人,这件事很麻烦,你最好装作不知道这事。”
“我懂,我懂!不该知道的事我绝对不知道。”陈清泉一脸谄笑。
为了安全,他并没有去见这些人,他吩咐陈清泉:“这些人以后要吃好的,吃不了几顿了,不能让他们做个饿死鬼,有病的及时治疗,这是局长吩咐的,我会派人过来给他们检查身体的。”
“局长真是宅心仁厚啊,请放心,一定给他们吃几顿好的。”
陈清泉一路陪着笑把陈青送到监狱门,陈青开车去找阿九了,要让他妻子扮演医生给囚犯们检查身体,同时传递营救他们的信息。
第二天一早,九曲桥监狱迎来了几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为首的正是阿九的妻子——她平日里在诊所帮衬,扮起医生来。
陈清泉得了陈青的“招呼”,只当是上面体恤囚犯身体,一路绿灯放行。
检查室的门一关,白大褂下的眼神立刻变了。
她借着听诊、量血压的空档,指尖在囚犯手腕上快速敲击着暗语,嘴唇不动,声音压得极低:“两天后,行动。备好体力,听信号。”
囚犯们起初的麻木被骤然点亮,浑浊的眼睛里迸出星火,有人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有人喉结滚动,强压下几乎要冲出口的激动。
他们不动声色地配合着,咳嗽声、翻身声掩盖了那几句决定命运的低语。
检查结束,最后一位老者用袖口擦了擦额头,看似是擦汗,实则在她手心回了一个“明白”的手势。
两天时间转瞬即逝,营救的网已悄然收紧。
在段海平的运作下,消息果然提前走漏。
先是《申报》的号外在上海街头飞散,黑体大字刺得人眼疼:“九曲桥监狱秘押政治犯,民主人士遭受国府迫害。”
紧接着,《新闻报》《良友》等报刊纷纷跟进,有的提到“政治犯”身份,有的则隐晦提及“狱中异状”,字里行间都透着对他们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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