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冰凉的金属触及皮肤,吴亮突然发出非人的尖啸。
声波震得窗框嗡嗡作响,挂在门框的铃铛"咔嚓"裂成两半。
林宇轩左手结莲花印按在他眉心,右手快速在虚空中勾画《山海经》里记载的封豚图腾。
暗红色血珠从指尖渗出,在空气中凝成带獠牙的野猪形象,轰然撞进吴亮大张的嘴里。
仿佛被按下暂停键,吴亮眼中的黑洞急速收缩成正常瞳孔。
他浑身冷汗浸透睡衣,喉结处的鼓包"啵"地爆开,溅出的黑血在半空就被毕方虚影喷出的青火烧成飞灰。
林宇轩扯过晾衣绳将他捆在床架,往其口中塞了片干枯的迷榖树叶——这是《山海经》记载能令人不惑的神木。
"现在从头说。"林宇轩单膝压住还在痉挛的吴亮小腿,青铜镜悬在两人之间,镜面映出的却是吴亮后颈——那里有团黄雾正在皮下左冲右突,"昨晚熄灯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吴亮艰难吞咽着唾液,迷榖叶的苦味让他稍微恢复神智:"我...我听见有人在敲暖气管..."他每说几个字就要停顿喘息,仿佛有看不见的手在掐他脖子,"先是三长两短,接着变成《致爱丽丝》的调子..."
林宇轩瞳孔微缩。
他注意到好友说话时,镜中那团黄雾正随着话语节奏起伏,在肩胛骨位置凝成尖耳模样。
悄悄将犀角印滑入掌心,他示意吴亮继续。
"然后我的被子突然变重,就像被十几个人坐着..."吴亮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痰液里混着黄色绒毛,"手机...手机自动播放起跳大神鼓点...我想喊你,但舌头像被冻住了..."
镜中黄雾此刻已凝聚成完整的黄鼠狼形态,正龇牙咧嘴朝镜外扑撞。
林宇轩突然翻转犀角印,将刻着"天狗食月"图案的那面按在镜面。
凄厉的兽吼从镜内传出,吴亮应声惨叫,耳孔渗出黑血,但镜中的黄雾却被暂时定住。
"然后呢?"林宇轩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同时用铜钱剑划破自己手腕。
鲜血滴在青铜镜背面,镜框雕刻的穷奇纹路突然睁开猩红双目。
"它...它从我的脚底钻进来..."吴亮开始翻白眼,指甲缝里的沥青液体滴落速度加快,"像...像往血管里灌冰渣...还让我看...看..."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变成女声,"看那顶红轿子!"
整个寝室的符咒同时爆燃,林宇轩早有预料地甩出七张黄符。
燃烧的符纸在空中拼成饕餮巨口,将突然从吴亮口中喷出的黄雾咬住大半。
剩余雾气仓皇钻回吴亮体内,少年顿时像脱水的鱼般剧烈抽搐,手腕被晾衣绳勒出紫黑色淤痕。
当倒计时归零的提示音响起时,林宇轩已经用朱砂在吴亮胸口画完《中山经》镇文。
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看着暂时昏睡的好友——那些黄色绒毛正缓缓缩回毛孔,但耳后的黑斑已经扩散到脖颈。
收拾满地狼藉时,林宇轩突然盯着吴亮床底某处眯起眼睛。
用铜钱剑挑出一团沾着口香糖的作业纸,泛黄的纸面上画着歪歪扭扭的轿子图案,边缘还有烧焦的痕迹。
当他用青铜镜照向图案时,镜中浮现的却是顶着红盖头的黄鼠狼,盖头下露出半截焦黑的断尾。
"亮子。"林宇轩突然开口,声音沉得能拧出水来,"上周你说要去后山拍星轨..."他捻起一撮香灰撒在作业纸上,灰烬落地竟拼出"戊戌忌嫁娶"几个篆字,"有没有碰过不该碰的东西?"
林宇轩指尖捏着的作业纸突然自燃,青绿色火苗舔舐着红轿子图案,将"戊戌忌嫁娶"几个篆字烧成蜷曲的灰烬。
他转头看向仍在昏睡的吴亮,少年脖颈处的黑斑已经蔓延至锁骨,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油光。
"你最好祈祷没碰过祭祀用的红布。"林宇轩用铜钱剑挑起吴亮左臂,在肘窝处发现三个针尖大小的血痂,排列成倒三角形状。
他瞳孔微缩,从书包夹层掏出个缠着红线的小瓷瓶,倒出些混着朱砂的糯米粉洒在血痂周围。
昏迷中的吴亮突然剧烈抽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痰音。
林宇轩迅速掐住他下颌,发现原本粉色的牙龈已经爬满黑色细纹,舌尖上赫然立着根三寸长的黄毛。
"癸水生巽木,寅时犯五鬼..."林宇轩默算着时辰,突然扯开吴亮睡衣。
少年胸口浮现出暗红色的轿帘纹路,轿门位置正对着膻中穴,隐约可见细小的爪印在皮肤下游走。
他蘸取雄黄酒在轿顶画了道雷纹,布料撕裂声顿时从吴亮体内传来。
吴亮猛然睁眼,瞳孔边缘泛着诡异的金边:"不是我...是它先问的..."他声音忽男忽女,指甲疯狂抓挠床板,木屑里渗出沥青状液体,"红轿子停在槐树下...灯笼上写着我的生辰..."
林宇轩突然将青铜镜按在他额头,镜框的穷奇纹路张开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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