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躁动声响,灵巧儿却仿若未闻,只是缓缓松开了揪住卫吟霜的手,而后慢条斯理地整理起自己的衣襟来,那模样从容得有些过分。
“若金若兰?” 卫吟霜听闻这四个字,浑身不受控制地一颤。那可是前朝相府千金与婢女私奔的典故啊,事发之后,二人被活活沉塘,那惨烈的结局不仅让相府蒙羞百年,甚至整个家族都在世人的指指点点中抬不起头来。她望着灵巧儿眼中跳动着的冷厉光芒,只觉得这个平日里朝夕相处的丫鬟,此刻竟陌生得如同从未认识过一般,可怕得让她心底直发寒。
灵巧儿伸出纤细的指尖,轻轻划过卫吟霜脖颈处还未消退的红痕,语气幽幽地说道:“小姐可知苏家三郎为何总是随身带着沉水香?” 说着,她微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哼,他那一身花柳病,怕是连京城杏林堂的玉露丸都压制不住那股子腐臭了。”
卫吟霜听闻这话,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半月前的场景。那时,自己的闺中好友在观音庙偶然碰见苏怀仁,回来后还同她打趣说,那苏怀仁腰间悬着三四个香囊,走动间浓香扑鼻,熏得人脑袋直发晕。想到这儿,卫吟霜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就吐了出来。
苏怀仁的品性本就令人作呕,可更让卫吟霜意想不到的是,眼前这个曾经看似温顺听话的灵巧儿,如今却好似变了个人似的,变得如此大胆、狠厉,居然敢对她做出这般…… 这般不堪的行为,这实在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你…… 且先不说苏怀仁如何,就你先前说的那些话,简直就是胡言乱语。我何时有过你说的那般心思了?我原本想着你向来机灵,把你带在身边,是指望你能在苏怀仁面前替我周全一二。再说了,外面都在传那苏怀仁怕是命不长久了。我盘算着咱们两人暂且和他耗上些时日,再根据他的身体状况来决定往后该怎么办。谁能料到…… 谁能料到你竟如此不知检点,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来啊!” 卫吟霜强撑着想要为自己辩驳,可那话语里的底气却明显不足,眼神也慌乱地闪躲着,根本不敢与灵巧儿对视太久,仿佛只要对上那目光,自己心底那些隐秘的小心思就会被一览无余。
灵巧儿冷冷地笑了一声,施施然在床边坐下,微微歪着头,斜睨着卫吟霜,那眼神里满是嘲讽,说道:“大小姐,咱们就算是争到更夫出更,也争不出个所以然来。说到底,咱们共同的敌人不就是苏怀仁那家伙吗?”
卫吟霜咬了咬嘴唇,一时之间,竟如鲠在喉,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是啊,这些日子以来,身边的人都在不停地告诫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和苏怀仁行房,那可是会要了她的命的。老妈子一脸严肃地叮嘱过,姨娘也拉着她的手苦口婆心地说过,姐妹们聚在一起时也纷纷劝过,就连闺蜜都言辞恳切地提醒她。可奇怪的是,父亲和几个兄弟那边,却始终没有人提及此事。
若是说父亲碍于面子,张不开口,让姨娘代为转达,倒也还说得过去。可兄弟们那边,嫂嫂、弟妹们竟也无一人来劝过她,这着实有些不合常理啊。
又细细回想了一下今天这倒霉的遭遇,可不就是因为苏怀仁才闹成这样的嘛。可再转念一想,她不禁又是一声叹息,满脸无奈地说道:“哎,这或许就是命数吧。那苏怀仁虽说臭名昭着,可毕竟这门亲事,我也不是被逼无奈才应下的。所以,似乎也不该把所有的过错都归到他身上。要怪,也只能怪父兄一门心思要攀高枝,全然不顾我的死活了……”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仿佛被一层厚厚的阴霾笼罩着,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只有两人那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交织着,更添几分沉闷。
灵巧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恐怕这全府上下,也就只有卫吟霜自己还被蒙在鼓里吧,谁不知道那苏怀仁对她卫吟霜可是一见倾心、垂涎三尺,那心思,任谁都看得明明白白的。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丫鬟婆子们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听那动静,似乎是有人正朝着这边快步走来了。卫吟霜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她慌乱地看向灵巧儿,眼神里满是惊恐,压低声音,带着哭腔哀求道:“灵巧儿,你快把衣服给我,若是让人瞧见了咱们现在这副模样,那可就全完了,咱们谁都逃不掉的。”
灵巧儿却依旧不慌不忙,稳稳地坐在那里,似笑非笑地看着卫吟霜,那神情就好像是在欣赏一场有趣的闹剧,看着卫吟霜此刻那狼狈不堪的模样,她心里竟隐隐有一种畅快的感觉。眼见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卫吟霜急得顾不上许多了,伸手就想去够地上的衣服,可还没等她碰到,灵巧儿便一脚踩住了衣服,眼神里透着几分玩味,说道:“大小姐,单纯的大小姐,今天我就让你好好看清楚,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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