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云庵的血腥与柳姨娘的凄厉哭嚎,如同被风吹散的尘埃,湮灭在京城喧嚣的市井声中。定国公府以雷霆之势拔除了这颗毒瘤,柳氏与其心腹翠缕被秘密关押在府邸最森严的地牢深处,等待她们的将是彻底的清算。府内压抑的气氛为之一清,但沈云昭深知,这仅仅是风暴前的短暂宁静。与三皇子萧厉的决战,与九皇子萧绝的合作,都需要更坚实的根基——权势之外,不可或缺的,便是钱粮。
抄没柳氏和沈云柔名下田庄、铺面、私库所得的金银细软,数额惊人,远超府中账目所载。看着堆满库房的箱笼,沈弘在震怒之余,亦感心惊。沈云昭却从这泼天的财富中,看到了另一条路。
“父亲,”书房内,沈云昭将一份详尽的清单呈上,“这些浮财,除填补府库亏空、抚恤受柳氏盘剥的佃户庄丁外,尚有巨额盈余。坐吃山空,非长久之计。女儿想用这笔钱,盘下一间铺面,做些营生。”
沈弘从堆积的军务文书中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疲惫,也有一丝对女儿提议的惊讶:“营生?昭儿,你……想做什么?”他印象中的女儿,聪慧果决,运筹帷幄,却从未与商贾之事沾边。
“开一间成衣铺。”沈云昭眼中闪烁着锐利而务实的光芒,“名唤‘锦绣坊’。”
“成衣铺?”沈弘眉头微蹙,显然觉得这并非世家贵女该操持的“正业”。
“父亲,”沈云昭声音沉稳,条理清晰,“国公府树大招风,田庄铺面收益虽稳,却过于扎眼,易授人以柄。且柳氏旧产,盘根错节,难保没有萧厉的眼线残留。不如另起炉灶,由女儿亲自掌控。一来,将这笔‘不义之财’洗白,转为明路营生,细水长流;二来,可借商贾之便,暗中构建属于我们自己的消息渠道,探听市井流言、坊间动向,甚至……某些官面上的风吹草动。三来,”她顿了顿,目光微凝,“苏玉竹姑娘精于药理,对植物染料、织物养护亦有独到见解。她调配的‘七日红’解药,其色稳定持久,女儿观之,或可用于染织,若能成,必是独门之秘。”
沈弘闻言,眼中精光一闪。女儿所言,句句切中要害。国公府确实需要一条隐秘而稳定的财路,更需要一张深入市井的情报网。而苏玉竹那神乎其技的药理,若真能用于染织……他沉吟片刻,最终拍板:“好!昭儿既有此心,放手去做!府中库银,随你支取!人手,也由你调配!”
有了父亲的首肯和雄厚的资金支持,“锦绣坊”的筹备以惊人的速度展开。铺面选在了西市最繁华的锦绣街,原是一家经营不善的老字号绸缎庄。沈云昭亲自督工,一改传统绸缎庄的沉闷格局。
铺面分上下两层,通体以清雅的竹青色为主调,辅以原木色梁柱,窗明几净,格调清雅脱俗。一楼陈设摒弃了堆叠如山的布匹,而是如同画廊般,错落有致地悬挂着十余套制作精良、风格各异的成衣样品。或端庄典雅,或灵动飘逸,或英气飒爽。每套成衣旁,都有一块精致的木牌,讲述其设计理念、所用面料、适合场合,甚至搭配建议。更令人耳目一新的是,所有样品旁,都摆放着与之相配的、由苏玉竹精心调配的天然植物香料小样,淡雅的香气若有似无,沁人心脾。
二楼则设雅间数间,布置更为私密考究,专为贵客量身定制、私密洽谈所用。墙上悬挂的不再是俗气的财神像,而是意境深远的山水花鸟图,角落点缀着生机盎然的绿植。
沈云昭深知,要在这贵胄云集、老店林立的京城打响名头,仅靠新奇陈设远远不够。她祭出了三招杀手锏:
1. **“天衣”会员制:** 一次性预存五百两白银,即可成为“天衣”会员。会员享三大特权:优先获知新品发布、预约首席裁缝量身定制、所有成衣及定制享受八折尊荣。这五百两,既是极高的门槛,筛选出真正的豪客,又是绑定核心客户、快速回笼巨额资金的妙招。
2. **“惊鸿”限量款:** 每月初,仅推出一款由沈云昭亲自设计、苏玉竹参与染色或熏香工艺的“惊鸿”系列限量成衣。每款仅售十件,售罄即止,绝不复刻。饥饿营销加上独一无二的噱头,瞬间点燃了京城贵妇贵女们的攀比与收藏欲。
3. **“苏氏秘色”:** 苏玉竹不负所望,成功将几种特殊药材的稳定萃取液用于丝绸和高级棉麻的染色。染出的颜色清雅独特,如“暮山紫”、“雨过天青”、“远山黛”,色泽纯净通透,历久弥新,且带有天然草木清香,绝不伤肤。此乃锦绣坊真正的核心竞争力,独步京城!
开业前三天,沈云昭并未大张旗鼓地宣传,只是通过周嬷嬷、碧玉等心腹,将数份设计别致、用料考究、熏染着淡雅香气的请柬,悄然送至几位在贵妇圈中颇有话语力的公侯夫人、阁老夫人手中。请柬上寥寥数语,只道是定国公府大小姐为贴补家用,新开一小店“锦绣坊”,略备薄礼,恳请夫人闲暇时移步品鉴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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