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
**三更的梆子敲过两遍，沈云昭仍坐在灯下比对字迹。**
那张从火场抢出的残笺铺在案头，旁边摊着父亲生前的手稿。烛火跳跃间，"沈"字收笔的钩锋如出一辙，连墨迹沁纸的纹路都相似得骇人。碧玉端着药碗进来时，正看见自家小姐用银簪挑开笺纸夹层——层间竟藏着极细的金丝！
"小姐，这纸..."
"是南诏进贡的云泥金笺。"沈云昭指尖捻着金丝冷笑，"父亲戍边二十年，从不舍得用这等奢物写信。"
窗外突然传来瓦片轻响。沈云昭吹灭烛火的刹那，三支弩箭钉入窗棂，箭尾赫然系着朱红药丸。她抓起砚台砸向梁柱按钮，铁栅轰然落下封死门窗。
"去地窖！"她拽着碧玉滚进密道时，屋顶传来凄厉惨叫。待府卫提灯查看，只抓到个七窍流血的死士，怀中还揣着半块沈府腰牌。
沈云昭在地窖中沉声道：“碧玉，看来有人想置我沈家于死地，这腰牌定是被人偷去伪造了。”碧玉满脸惊恐：“小姐，那我们该怎么办？”沈云昭握紧拳头：“先按兵不动，我要看看背后之人究竟想干什么。”
第二日，京城便传出沈府闹鬼，死了刺客的消息。朝堂上也有人开始弹劾沈家，说沈家藏有不轨之心。沈云昭得知后，决定主动出击。她乔装打扮，前往京城最大的纸坊，打听云泥金笺的流向。纸坊老板见她气度不凡，不敢隐瞒，告知她这云泥金笺半年前被一位神秘公子买走，那人出手阔绰，还带着一个戴面具的侍从。沈云昭心中有了方向，准备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她回到府中，开始暗中部署，打算将幕后黑手一举揪出，还沈家一个清白。
**腰牌内侧，新刻的狼头图腾泛着青光——正是北狄贵族的标记。**
#### （中）
**大理寺停尸房内，萧绝用刀尖挑开傀儡死士的烂肉。**
"王爷请看。"仵作举起琉璃镜，"腐肉下的脸皮用鱼胶粘合，但耳后这块..."镜中清晰照出小片完好肌肤，上面赫然烙着黥刑的"盗"字。
萧绝眸光骤冷。黥面死囚本该斩首，却被人偷梁换柱制成傀儡。他忽然划开死士胸腔，从肋骨间夹出粒芝麻大的玉珠——珠内嵌着更小的金丸，丸上阴刻凤纹。
"是长春宫的标记。"随行的老太监失声惊呼，"皇后娘娘的暗卫才会..."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骚动。锦衣卫押着个血人冲进来："王爷！工部库房炸了！看守的三十七人全死了！"
血人怀里紧抱的铜匣已被炸变形，萧绝撬开匣盖时瞳孔猛缩——里面竟是半块与沈云昭手中一模一样的虎符！
**符身染血的凹槽里，卡着片烧焦的衣料，纹样正是沈家女眷今年新制的缠枝莲。**
#### （下）
**流言比朝报更快席卷京城。**
茶楼说书人拍响醒木："要说那沈家女，竟是北狄埋了二十年的细作！她爹私运寒铁，她姑母通敌卖国..."
沈云昭的马车经过市集时，烂菜叶砸在车壁上。碧玉气得发抖，却被自家小姐按住手："去千金阁。"
阁主密室中，沈云昭将玉簪拍在案上："我要买三样东西——皇后乳娘孙嬷嬷的命簿，工部侍郎昨夜的行踪，还有..."她蘸茶在桌面画出个带裂痕的狼头图腾。“这图腾的来历。”阁主看着玉簪，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却还是摇了摇头：“沈小姐，这玉簪虽贵重，但这几样东西着实难寻，尤其是孙嬷嬷的命簿，那可是长春宫的机密。”沈云昭冷笑一声：“我再加半块虎符，可够？”说着，她从怀中掏出那半块虎符。阁主眼睛瞪大，呼吸急促起来：“成交！三日后，您再来取消息。”沈云昭带着碧玉离开千金阁，刚上马车，就感觉被人盯上了。她不动声色，暗中观察。突然，马车剧烈摇晃，一群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出，将马车团团围住。沈云昭握紧匕首，准备迎战。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与黑衣人厮杀起来。沈云昭定睛一看，竟是萧绝。萧绝三两下解决了黑衣人，走到马车旁：“沈小姐，京城如今暗流涌动，你还是小心为妙。”沈云昭心中一暖，却还是嘴硬道：“本小姐还用不着你操心。”
阁主瞳孔微缩："姑娘要查北狄左贤王？"
"再加一条。"沈云昭推过一袋金珠，"我要全京城都知道，三皇子根本没死，此刻正藏在..."
她话音未落，密室暗门轰然洞开。萧绝的剑锋直指阁主咽喉："本王倒不知，千金阁敢接谋逆生意！"
剑光扫过时带翻了茶盏，茶水漫过桌案，显露出沈云昭未画完的"长春宫"三字水痕。阁主突然暴起扑向博古架，却被萧绝的袖箭钉穿咽喉。
"灭口？"沈云昭冷笑拔下死者发间的银簪——簪头竟是个微缩的狼头，"王爷来得真巧。"
萧绝突然拽过她手腕，指尖在脉门重重一按。剧痛让沈云昭松手的刹那，他劈手夺过银簪旋开簪尾，里面滚出粒朱红药丸。
"认得吗？"萧绝将药丸碾成粉末，"和你母亲中的毒一样。"他忽然扯开衣襟，心口处竟有道陈年箭疤，"这毒原名'长相守'，中箭那日，令尊的箭囊里..."
**窗外传来羽箭破空之声！**
萧绝揽着沈云昭滚地躲避时，箭矢穿透密室悬着的玉璧。玉碎声里，壁中飘落半幅血书，斑驳字迹刺入眼帘：
**"寒铁案实为帝诱杀计，吾今赴死，昭儿速逃！"**沈云昭颤抖着捡起血书，“爹……”她眼中满是悲恸。萧绝拉着她，“先离开这里，外面不知还有多少埋伏。”两人刚奔出密室，就见千金阁内已被一群黑衣人占据。萧绝护着沈云昭，长剑挥舞，杀出一条血路。
他们刚到街上，就被一队禁军拦住。为首将领冷声道：“奉皇上旨意，捉拿沈云昭，涉嫌通敌卖国。”沈云昭怒目而视，“我沈家忠心为国，这是污蔑！”萧绝挡在她身前，“证据不足，本王看谁敢动她！”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一匹快马奔来，马上之人高呼：“圣旨到，宣沈云昭、萧绝入宫面圣！”两人对视一眼，只好随禁军进宫，他们不知道，这皇宫之中，又将有怎样的危机与真相等待着他们。
落款处，沈父的印鉴浸着深褐血痕。
（第五十九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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