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昭的话语如同惊雷,炸响在暖阁!她直接将玄甲铁卫的浴血奋战拔高到“护卫社稷”、“救主之功”的高度!更将截杀者定性为“勾结外敌的叛逆”!这顶大帽子扣下来,严嵩若再敢纠缠“擅闯宫禁”,便是自己坐实了“构陷功臣”、“居心叵测”的罪名!
严嵩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张了张嘴,竟一时语塞。
“九阳还魂草?” 太后赵氏放下茶盏,适时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与“关切”,“哀家倒是听闻过此乃传说中的圣药。云昭,你竟真的寻得了?看来你的‘旧疾’,果然非同小可啊。” 她巧妙地将话题再次引回沈云昭的身体状况上,暗示她的“病”绝不仅仅是旧疾那么简单。
沈云昭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皇祖母明鉴。不过是早年练功行岔了气息,留下些许寒毒隐患。此次机缘巧合,得皇叔在北境寻获此草,方能根除。说来,也是托皇祖母洪福。” 她再次将“寒毒”轻描淡写地带过,同时点明是沈玦寻获,堵住某些人“勾结藩王”的嘴。
“哦?竟是靖渊王寻获的?” 太后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似笑非笑,“靖渊王坐镇北境,军务繁忙,竟还能如此挂念皇侄女的‘旧疾’,不远万里寻来这等圣药…当真是…叔侄情深啊。” 她的话语看似感慨,却暗藏机锋,将“叔侄情深”四个字咬得格外清晰,暗示着某种不合常理的“关切”。
“皇叔乃国之柱石,心系社稷,亦顾念亲情。” 沈云昭迎上太后的目光,坦然道,“此次若非皇叔及时寻得圣药,儿臣恐已…无法在此聆听皇祖母教诲了。” 她话语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声的控诉——若非你们步步紧逼,何至于此?
暖阁内再次陷入短暂的沉默。交锋看似平手,实则暗流汹涌。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宗正寺卿沈崇,缓缓开口了。他的声音苍老而低沉,带着一丝疲惫:“长公主殿下安然无恙,实乃社稷之福,陛下之幸。老臣等心中悬着的大石,也总算可以放下了。” 他顿了顿,浑浊的目光扫过沈云昭苍白的脸和挺直的脊背,又看了看太后,语气变得语重心长:“只是…殿下,您身系监国重任,一举一动皆关乎国体。昨夜长宁殿异动,宫闱震动,流言四起,终非善事。老朽斗胆,恳请殿下…为了大胤江山稳固,为了陛下声名,也为了殿下您自身的清誉…是否…该给宗室,给朝野…一个更明确的交代?”
他看似在打圆场,实则将压力再次推给了沈云昭。所谓的“交代”,就是要她亲口承认或者否认某些“流言”,比如那所谓的“秽乱宫闱”,比如她这身“寒毒”的真正来历!这是宗室元老代表宗法礼制,对她施加的软性逼迫!
沈云昭放在宽大袍袖下的手,再次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让她保持着清醒。她能感觉到体内“燃血固元丹”的药力正在缓缓消退,那被强行压下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开始反噬,脏腑传来阵阵针扎般的隐痛。识海深处,昨夜反向标记留下的那缕萧烬的玄冥印记气息,似乎也因她情绪的剧烈波动而隐隐躁动,与西郊方向那种冰冷的感应再次变得若隐若现。
她必须尽快结束这场闹剧!
“交代?” 沈云昭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更多的却是冰冷的嘲讽,“沈老王爷想要本宫交代什么?交代本宫如何被宵小暗算,身中剧毒?交代本宫如何险死还生?还是…交代那些躲在阴沟里,散布流言、意图构陷本宫的…渣滓余孽,究竟是何人指使?!”
她猛地抬眼,目光如电,再次刺向严嵩,更扫过在座的每一位宗亲!
“昨夜长宁殿确有异动!那是本宫祛毒疗伤的关键时刻!任何擅闯、窥探者,皆可视同谋害当朝长公主!按律…当诛九族!”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凛冽的杀意,“至于流言?呵…本宫倒要看看,是哪些不知死活的东西,敢在本宫面前嚼舌根!贺兰山!”
“末将在!” 门外传来贺兰山低沉如雷的应诺!
“即刻起,给本宫彻查!三日之内,凡有散播长宁殿流言者,无论官民,无论亲疏,无论地位高低…” 沈云昭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缓缓扫过暖阁内每一个人,一字一句,带着血腥的铁锈味:
“杀!无!赦!”
轰!
沈云昭这毫不掩饰、赤裸裸的杀伐宣言,如同在滚油中泼入冷水,瞬间引爆了暖阁内压抑的气氛!
“你…你怎敢?!” 严嵩猛地拍案而起,脸色铁青,指着沈云昭,气得浑身发抖,“长公主!你这是要堵塞言路,屠戮忠良吗?!大理寺…”
“忠良?” 沈云昭嗤笑一声,缓缓站起身。凤袍的沉重似乎压得她身形微微一晃,但立刻被她强行稳住。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严嵩,眼神睥睨,如同在看一只蝼蚁,“严嵩,收起你那套道貌岸然的嘴脸!你大理寺这些年,构陷忠良、罗织罪名、屈打成招的事情还少吗?要不要本宫…现在就给你好好清算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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