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之地的终极对决
镇诡钥在掌心震动的频率突然变了,像有只无形的手在拨弄陆九溟的血脉。
他能清晰感觉到那股力量顺着手臂往上窜,在心脏处与鬼面印记相撞——残卷的纹路正从皮肤下翻涌,像无数条细小的黑蛇在啃噬肌肉。
痛吗?
说不上,更多是灼烧般的清醒,连呼吸时胸腔的起伏都变得异常清晰。
“心跳声……”他听见自己沙哑的低语,“比刚才更沉了。”
沈青竹的指尖悬在他手腕半寸处,药囊里最后半把艾草被攥得粉碎,草屑簌簌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里:“是锁诡钥在引动你体内的残卷。”她的声音带着医者特有的冷静,但眼尾泛红,显然刚才石像砸落时离得太近,飞溅的碎石擦破了她的鬓角,“我学过《黄帝内经》里的奇经八脉图,你手少阴心经的脉门在发烫,这是……”
“是传承在苏醒。”陆九溟打断她。
他闭了闭眼,残卷的画面突然在视网膜上展开——不是之前的仵作图谱,而是一片雾气缭绕的深渊,渊底有九根锁链,每根锁链上都缠着扭曲的符文。
“锁诡渊。”他睁开眼时瞳孔微微收缩,“我能看见它的位置了。在我们脚下,往下,再往下。”
“那就走。”白小芩的傩刀“唰”地入鞘,青铜刀环碰撞出清越的响。
她的傩面已经修复了七成,左颊的火纹还泛着湿黏的血光——那是用她自己的血混着朱砂重新绘制的,“我在前头开道,墨十三断后,柳姑娘……”
“放心。”柳如烟的画皮面具突然裂开道细纹,露出底下苍白的真容。
她指尖蘸了蘸嘴角的血,往眼尾一抹,再抬眼时已变成个扛着柴刀的山民,“我变个巡山的,万一有活物,能多骗两息时间。”
铁面匠的机械臂“咔嗒”一声弹出三棱刺,火星溅在崔婆婆脚边的水洼里,滋滋作响:“我探路。”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机关陷阱,我熟。”
崔婆婆把拐杖往地上一杵,裂开的缝隙里又渗出地下水,在众人脚边汇成条细流:“水脉跟着走,诡气遇水散得快。”她瞥了眼陆九溟手中的钥匙,皱纹里浮起点笑意,“小友,这钥匙可别拿稳了——该松的时候,得松。”
陆九溟点头,手指却紧紧地扣住钥匙柄。
他能感觉到钥匙在发烫,像块刚从熔炉里夹出来的铁,可残卷的灼烧感却在减轻,仿佛在说“这热度,我受得住”。
通道比想象中更长。
前半段还算平坦,可过了第三个拐弯口,岩壁突然渗出墨绿色的黏液,滴在地上“嗤啦”作响,瞬间腐蚀出个小坑。
墨十三的纸人扑棱着翅膀冲上去,被黏液溅到翅膀尖,立刻焦黑卷曲,发出类似婴儿啼哭的尖啸。
“是蚀骨蜒的涎。”沈青竹迅速从药囊里抖出把灰白色药粉,撒在众人脚边,“我在《滇南蛊志》里见过,这东西专吃阴脉,喜食活物……”话没说完,岩壁突然裂开道缝,七八条半透明的肉虫“唰”地钻出来,触须上还挂着黏液。
白小芩的傩面彻底修复了。
她低喝一声,刀身泛起红光,挥刀时带起的风卷着肉虫撞向岩壁,“啪”地黏成片烂肉。
柳如烟的画皮面具又变了,这次是个叼着烟杆的老猎人,她摸出腰间不存在的烟袋,往空中一撒——竟是把细小的钢针,扎得肉虫在地上扭曲翻滚。
铁面匠的机械臂突然伸长,三棱刺精准挑破最深处的岩缝,里面传来声尖厉的哀鸣,肉虫们瞬间缩成球,滚回黑暗里。
“走快点。”崔婆婆的拐杖点地,水流突然加速,在众人脚边形成条浅溪,“蚀骨蜒群居,刚才那声是示警,更多的要来了。”
陆九溟的额头渗出冷汗。
他能感觉到钥匙的震动频率越来越快,像在催促他们。
残卷的画面里,锁诡渊的锁链开始松动,有根锁链上的符文正在剥落——那是他们刚才经过的第三个拐弯口,原来那些黏液不是天然形成,是有人在刻意腐蚀封印。
“到了。”铁面匠的机械臂突然顿住。
众人抬头,只见前方是座半塌的古庙,青瓦上爬满枯藤,门楣上的“镇灵观”三个字被虫蛀得只剩半拉“灵”字。
门两侧的石狮子眼睛被挖走了,空眼眶里塞着发黑的符纸,风一吹,符纸簌簌作响。
陆九溟走上前。
门环是青铜铸的,刻着和石锁一样的符文。
他把镇诡钥对准锁孔——钥匙齿刚碰到锁芯,整座庙突然震颤起来,门楣上的枯藤“唰”地绷直,像无数条绿色的蛇。
“小心!”墨十三的纸人扑过来,翅膀拍散了最近的藤条。
柳如烟的画皮又变了,这次是个裹着红盖头的新娘,她掀开盖头,露出底下青灰色的脸,对着藤条吹了口气——藤条瞬间焦黑,“这是活尸藤,怕怨气。”她的声音变得尖细,像女人哭丧,“我这画皮,够怨了吧?”
陆九溟趁机转动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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