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晔的车停在路边,引擎已经熄火,但谁都没有动。
车内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池越解开安全带,金属扣弹开的声响格外清晰。
“到了。”他说,却没伸手去开门。
秦晔的手指仍搭在方向盘上,指节微微收紧。
“嗯。” 他有些不舍,想找借口挽留,又担心显得太过粘人,没有分寸。
沉默在车厢里蔓延,像一团无形的雾气,将两人包裹其中。
池越忽然笑了,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口:“要不……下去走一走?”
秦晔转头看他,眼底映着路灯的光,像暗夜里的星。
他没说出口的话,池越总是能够听到。
路灯的光落在池越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眸子里,柔柔漾开,像是落入了一池春水。
“好。”
微凉的夜风穿过梧桐叶,发出轻轻的沙沙声,两人沿着小区外的林荫道慢慢走着,肩膀偶尔相碰。
“极光的事,也是你哪个恋爱顾问的主意?”池越忽然问。
秦晔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扣。
“不是。”他顿了顿,“是我自己的想法。”
池越挑眉:“为什么?”
秦晔停下脚步,望向远处的夜空。
“因为短暂。”他说,“出现的时候绚烂,消失的时候干脆,不拖泥带水。”
池越眯起眼:“秦总喜欢这种转瞬即逝的东西?”
“不。”秦晔看向他,声音低沉,“我喜欢它即使消失,也会再来。”
池越突然转身,鼻尖几乎撞上秦晔的下颌:“那你知道极光为什么会消失吗?”
夜风掀起他的衣领,露出锁骨上未消的吻痕。
“因为地球在自转。”秦晔声音发紧,“但太阳风……”
“但太阳风从未停止。”池越的指尖点上他胸口,“所以极光总会回来,就像……”
“就像什么?”
“像你明明该走了,”池越退后半步,“却还站在这里。”
秦晔伸出手,将池越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我母亲曾经告诉我……”他的拇指擦过池越的耳垂,“真心瞬息万变,但爱在说出口的那个瞬间,刹那即是永恒。”
即使事过境迁,但那一瞬间确实存在过,永远存在着。
他在害怕。
害怕这份感情也会像极光一样转瞬即逝。
池越愣了一瞬,随即握住他的手,轻笑道:“你希望我陪你去见证这一刹那的永恒?”
不。我要的是每一个未来都有你在。
秦晔扣住他的腰,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威士忌的苦涩和樱桃的甜,像极光般绚烂短暂,却又在分离时留下灼热的余温。
分开时,池越的指尖仍攥着他的衣领。
秦晔突然抵住他的额头。
池越感受到他带了一丝颤抖的呼吸。
“我要的不是刹那。”秦晔的唇擦过他的鼻梁,“是无数个刹那组成的……”
池越再次吻住他,吞没了未尽的话语。
这个吻温柔而绵长,带着未尽的言语和即将启程的期待。
秦晔的掌心贴上他的后颈,力道温柔却不容拒绝。
“池越。”他低声说,“跟我去看极光,不只是一个旅行。”
池越看他,眼底映着月光:“那是什么?”
“是开始。”
“明天见。”池越用拇指抹去秦晔唇上的水光,“我的永恒先生。”
秦晔的工作很忙,但他还是抽出了时间陪着池越共进晚餐,两人几乎把市里有名的餐厅都打卡了个遍。
今日的约会餐厅选在一家私房菜馆,暮色透过雕花窗棂,在包厢里洒下斑驳的光影。
池越夹起一筷清蒸鲥鱼,鱼皮下的油脂晶莹剔透。
秦晔的筷子却突然横过来,轻轻挡了一下。
“有细刺。”他挑出一根几乎透明的鱼刺,“这家的鲥鱼不像本地做法,去刺不够仔细。”
池越挑眉:“秦总对吃鱼这么有研究?”
“因为有人不喜欢吃带刺带壳的东西。”秦晔顿了一下,大大方方的看回去。
池越的筷子尖在鱼肉上顿了顿,对他的坦诚十分满意:“下次带我去尝尝正宗的?”
秦晔抬眼看他,眼底有细碎的光:“好。”
侍者撤走餐盘时,秦晔突然开口:“月底我有个朋友聚会。”
池越正舀着蟹粉豆腐,银勺在碗沿轻碰:“嗯?”
“都是一些比较熟悉的朋友。”秦晔的指节在桌面敲了敲,“你要不要……”
月底的话,应该已经看完极光回来了。池越放下银勺,抬头看他:“让他们把把关?”
“我的事还轮不到他们过问。”秦晔睨他一眼,“你不是去社交的,就只是……”
池越慢悠悠拿起纸巾擦嘴,“介绍一下家属?”
家属。
秦晔把这两个字在舌尖滚了滚,从中抿出了一丝甜蜜,他努力压住嘴角,伸手替池越蹭掉唇边的蟹黄:“去不去?”
池越抓住他的手腕:“他们知道你要带男伴吗?”
“我会提前通知。”秦晔反手与他十指相扣,“不乐意的可以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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