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未闭合的环与羊皮卷的裂痕
林墨的指尖在平板电脑屏幕上反复摩挲那行磨损的刻痕译文——“历史从非镜像,而是……”。博物馆穹顶的破洞外,晨雾正被阳光撕出一道裂缝,碎青铜片上的夔龙纹在光线下泛着死灰般的冷光,唯有边缘那行混合文字像一道未愈合的伤口。
“楔是什么?”苏晴突然把一本泛黄的《蒙古秘史》复刻本拍在桌上,羊皮纸封面裂开的纹路竟与实验室监控里镜面的裂痕如出一辙,“如果镜子是‘时空之楔’,那他们用千年时间守着的东西,到底在防止什么?”
会议室里还残留着昨夜应急灯的惨白光晕。林墨盯着桌面上散落的碎片照片,忽然想起骑士消失前胸口亮起的图腾——那图案并非孤例。他猛地拽过苏晴的平板,快速滑动到大都会博物馆的盔甲图片:“看肩部纹饰!每个怯薛军士兵的甲胄上都有这个环,和我手腕上的印记一样,都是未闭合的!”
话音未落,那本《蒙古秘史》突然自行翻开,书页停在记载“圣祖西征”的章节。泛黄的纸页间掉出一片干枯的羊胛骨,骨头上用鲜血般的朱砂画着个相同的环,环内刻着三个扭曲的符号——像火焰、像马蹄、又像断裂的矛头。
“这是……萨满的占卜符号。”副馆长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手里捧着个铅盒,正是昨夜收存镜碎片的容器,“今早清洁工在草坪发现的,盒子被打开了,但碎片还在……除了这个。”
他倒出的不是青铜残片,而是一片卷成筒状的桦树皮。树皮表面用指甲划出细密的纹路,林墨凑近才看清,那是幅地图:中央是不儿罕山的轮廓,山脚下用相同的符号标着三个红点,而在地图边缘,有人用炭笔潦草写着一行汉字——“至元二十八年,楔在血中”。
二、三重血祭与断裂的矛头
“至元二十八年,忽必烈在位。”苏晴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飞快敲击,“那年发生了什么?”
林墨的目光落在桦树皮地图的符号上。火焰让他想起第九十七章里记载的“怯薛军火祭”,马蹄对应着成吉思汗的“闪电战术”,而断裂的矛头……他突然抓起桌上的羊胛骨,发现骨头背面刻着半段模糊的回鹘文,译出来只有三个字:“苏鲁锭”。
“成吉思汗的苏鲁锭长矛!”副馆长失声叫道,“传说那是长生天赐予的神矛,矛头用万头牛的血淬火,矛杆以圣树制成……但史料记载,忽必烈登基后,圣矛突然失踪了!”
铅盒里的桦树皮突然发出轻微的爆裂声。林墨这才注意到树皮边缘凝结着暗红色的晶体,像某种干涸的血迹。他想起镜面上那些类似血迹的颗粒,以及骑士盔甲上流淌的光——难道所谓的“楔”,需要用特定的“血”来维持?
“三重血祭。”苏晴忽然指着《蒙古秘史》里被虫蛀的段落,“这里说圣祖出征前,曾以‘勇者血、智者血、守誓者血’祭旗。如果镜子是楔,那三个符号对应的红点,会不会就是三次血祭的地点?”
她的话音刚落,博物馆的电力系统突然恢复,灯光瞬间亮起,照得桌上的羊胛骨泛出诡异的光泽。林墨看见骨头表面的朱砂环正在蠕动,仿佛有生命般延展,最终在桌面上投射出一个立体的光影——那四个燃烧的蒙古包,包外跪着三个身影,分别握着长矛、书卷和骨刀,而他们的胸口,都有相同的未闭合环印记。
“守誓者……”林墨喃喃道,想起昨夜骑士那疲惫的眼神,“怯薛军世代守护的,不是镜子本身,而是防止这三个‘血祭点’被破坏?”
突然,桦树皮地图上的三个红点同时亮起红光。林墨感觉手腕的旧痕再次发烫,而平板电脑里大都会博物馆的页面自动刷新,盔甲图片下方的注释变成了乱码,唯有最后一行清晰可见:“注意:肩部图腾为‘楔’之坐标,血祭未完成则环不闭合。”
三、不儿罕山的阴影与重叠的碑文
“必须去不儿罕山。”林墨抓起桦树皮地图,发现背面还有一行极小的字——“楔破之日,三血归位,历史之河将改道”。
副馆长递过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从镜碎片缝隙里刮出的暗红色粉末:“化验结果出来了,这不是血,是某种……活物。显微镜下能看到细胞在低温下休眠,但遇热就会活化。”
苏晴猛地抬头:“就像骑士盔甲上的光?还有实验室里镜子内部的高温?”
三人冲出博物馆时,晨雾已完全散去,草坪上残留着类似马蹄印的凹痕,每个蹄印里都躺着一片菱形的青铜鳞片——和镜面上的夔龙纹一致。林墨忽然想起第九十八章里波斯商人的游记,说蒙古人相信“龙鳞能映照过去未来”,难道那些鳞片不是装饰,而是……记录装置?
飞往蒙古国的航班上,苏晴破译了桦树皮地图的隐藏信息。她将地图对着舷窗阳光,发现三个红点连成的直线正好穿过不儿罕山的“圣树谷”,而在山谷坐标处,用针刺出了一行梵文:“血祭之钥,藏于断矛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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