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飘飘那凄厉的干呕声和跌跌撞撞逃离的脚步声,如同最后的丧钟,敲碎了洞府外黄昏的寂静。洞府内,苏小棠瘫坐在一片狼藉的“酱汁地狱”中,浑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酱香浓郁”,惨绿的光斑在粘稠的污物下顽强地闪烁。
【酱香浓郁状态剩余:11时辰59分】
【能量逸散可视化(初级)已激活。】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在脑中回响。苏小棠艰难地转动眼球,视野里不再是单纯的酱汁狼藉。空气中漂浮着丝丝缕缕、如同浑浊烟雾般的彩色气流——深褐色的焦糊毒素、暗红色的腥气、土黄色的土源性物质、还有极其活跃、如同细小火星般乱窜的亮红色辛辣因子……它们交织、碰撞、缓慢消散,将整个洞府渲染成一个混乱而诡异的能量图谱。
“这就是……爆炸的艺术?” 苏小棠看着那些代表自己“杰作”的能量残渣,嘴角抽搐了一下。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不是恶心(毒抗体质立功了),而是后怕和……一丝诡异的成就感?毕竟,8年修为是实打实的!
但眼前的烂摊子必须收拾。她挣扎着想爬起来,滑腻的酱汁却让她像条搁浅的泥鳅,几次都滑倒在地,反而又蹭上更多污物。
“不行……得洗洗……” 她喘着粗气,目光投向怀里那个同样沾满酱汁、但被抱得死紧的保温杯肿瘤。里面的红珠果水早就没了,只剩下几颗泡得发白的果子沉在杯底。她拧开(扒开)木壳顶盖,看着里面那个厚实的粗陶杯。杯壁上糊满了粘稠的酱汁,散发着混合型“酱香”。
“我的堡垒……” 苏小棠心疼地哀叹一声。这保温杯可是她苟命的根本!必须抢救!
她抱着保温杯肿瘤,一步一滑,像只笨拙的企鹅,艰难地挪到洞府角落那个被她临时当作“洗浴间”的小溪水流淌处(其实就是角落石缝渗水形成的小水洼)。她顾不得形象,将保温杯肿瘤整个浸入冰冷的溪水中,用力搓洗着木壳和粗陶杯上的污物。
粘稠的酱汁在冰冷溪水的冲刷下逐渐化开、稀释。木壳缝隙里的草絮吸饱了水,变得沉重。粗陶杯壁上的酱色顽固地残留着,形成斑驳的印记。苏小棠搓得手指发红,才勉强让保温杯恢复了……嗯,勉强能看的程度。只是那股混合型“酱香”似乎已经渗入了陶杯本身,混合着原本的土腥味,形成了一种更加难以言喻的“底蕴”。
洗完保温杯,苏小棠自己也跳进水洼里,胡乱搓洗着身上和头发上的粘稠物。冰冷的溪水刺激得她直打哆嗦,但效果显着。大部分酱汁被冲走,露出了她原本的皮肤和那层温润的“韭菜精之光”。只是那股“酱香浓郁”的气息,如同焊死在她身上,依旧浓烈霸道,随着她的动作幽幽散发。
【警告!‘酱香浓郁’状态对嗅觉灵敏生物吸引效果随机触发!附近检测到微弱鼠类生物(低阶)能量波动!正被气味吸引靠近!】
苏小棠一个激灵!老鼠?!她最怕这玩意儿!顾不上冷了,连滚带爬地冲回洞府中央相对干燥(只是相对)的地方。
洞府内的景象依旧惨不忍睹。酱汁横流,能量逸散的彩色气流(在可视化视野里)缓缓飘荡。那本珍贵的《剑道心得》封面上沾着一大块暗褐色的污迹。懒人蒲团更是重灾区,灰扑扑的表面糊满了五颜六色的粘稠物,像一个被随意丢弃的调色板。
“蒲团兄!委屈你了!” 苏小棠心疼地把蒲团也拖到水洼边,费力地清洗。蒲团吸水性极强,洗起来异常沉重,拧干后依旧湿漉漉、沉甸甸的,散发着水汽和残留的酱香。
做完这一切,苏小棠累得几乎虚脱,抱着洗干净的保温杯和湿淋淋的蒲团,瘫坐在唯一一块还算干净的泥地上(靠近敬畏之墙)。寒意和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她看着满目疮痍的洞府,一股巨大的沮丧感笼罩了她。
“这日子……没法过了……” 她喃喃着,把脸贴在冰凉的粗陶杯壁上,汲取着那点可怜的慰藉。保温杯,是她最后的堡垒,是她在冰冷残酷的修仙界唯一能抓住的、属于前世“正常生活”的象征。
她摩挲着杯壁粗糙的质感,目光落在杯口边缘。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火柴,微弱却执着地亮了起来。
刻字!
前世那些社畜必备的保温杯上,不都刻着“多喝热水”、“枸杞养生”、“莫生气”之类的格言吗?她也要刻!刻上属于她苏小棠的咸鱼宣言!刻上她对这个操蛋修仙世界的无声抗议!
刻什么?
“努力修炼”?呸!
“天道酬勤”?滚蛋!
“我要成仙”?不如睡觉!
她的目光扫过洞府内的一片狼藉,扫过那堵厚实丑陋的敬畏之墙,扫过湿漉漉的懒人蒲团……最后定格在怀里这个其貌不扬、却承载了她全部苟命希望的粗陶杯上。
一个词,如同宿命般,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仙途莫扰!**
对!就是它!别来烦我!别让我修炼!别让我晨练!别给我塞丹药!别砸我洞府门!让我安安静静地瘫着!安安静静地薅羊毛!安安静静地……煮我的(可能爆炸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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