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棠:“……” 她甚至能清晰地闻到那丝微弱的枸杞菊花茶味。看着周围瞬间空出一大片、如同躲避瘟疫般的魔兵,死鱼眼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波澜。
行吧。你们开心就好。
混乱中,一个魔兵过于惊恐,脚下被碎石一绊,手中的骨矛脱手飞出,不偏不倚,矛尖“嗤”的一声,擦着苏小棠手臂上被地狱犬口水腐蚀过的、裸露的皮肤划过!
刺痛传来!苏小棠手臂一抖!
“哐当!”
怀里的保温杯,连同她死死攥着的那半包辣条,在这一颠簸和惊吓下,竟然…**脱手掉了出去**!
保温杯砸在坚硬的岩石地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杯盖被彻底震开!里面残余的那一点点浑浊的、带着几颗泡发枸杞和菊花的隔夜茶水,连同杯底的一点水渍,泼洒在了冰冷乌黑的地面上,迅速被吸收,只留下一小片深色的湿痕和几颗孤零零的枸杞。
而那半包辣条,则滚落在一旁,油亮的包装袋在昏暗光线下反射着诡异的光。
整个矿道,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魔兵的目光,都死死盯在地上那两样东西上——那个还在微微滚动、杯口冒着最后一丝“毒气”(枸杞味)的保温杯,以及那半包敞着口、露出里面红彤彤“灭世凶物”的辣条。
恐惧,达到了顶点!
“凶…凶物落地!大凶之兆!” 骨卜不知何时也跟了上来(大概是怕错过“历史性时刻”),看到这一幕,枯瘦的脸瞬间煞白(如果灰绿色能白的话),发出凄厉的尖叫,“快!快捡起来!用…用最纯净的魔渊寒铁盒封印!绝不能…让毒气继续扩散!快啊!”
疤脸头目脸都绿了(更绿了),看着地上那两样东西,如同看着烫手的魔芋。最终,对“骨卜大人”的敬畏压倒了对“毒源”的恐惧。他咬了咬牙,从怀里哆哆嗦嗦掏出一个巴掌大小、锈迹斑斑的粗糙铁盒(大概是他最值钱的家当),又命令一个手下脱下相对“干净”的外袍。
在几十双惊恐目光的注视下,疤脸头目用外袍裹住手,如同拆弹专家般,屏住呼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抄起地上的保温杯和辣条,塞进铁盒,然后“啪”地一声死死扣上!做完这一切,他整个人如同虚脱般,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快走!快走!此地毒气弥漫!不宜久留!速速押送…呃…毒源…面见魔尊!” 骨卜的声音带着哭腔,仿佛下一秒魔界就要毁灭。
队伍再次启程,气氛比之前更加凝重和诡异。疤脸头目亲自捧着那个封印着“绝世双凶”的寒铁盒,如同捧着整个魔界的存亡,手臂僵硬得如同石雕。魔兵们离苏小棠更远了,看她的眼神如同在看行走的瘟疫之源。苏小棠则被两个魔兵用骨矛远远地“架”着走,绳索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不知走了多久,穿过无数条岔道,爬过陡峭的石阶,前方的景象豁然开朗。
巨大的、看不到穹顶的黑暗空间。脚下是平整光滑、如同墨玉般的巨大石板。空间中央,是一座拔地而起、由无数巨大漆黑骸骨和狰狞黑曜石垒砌而成的巍峨宫殿——万魔殿。宫殿造型狰狞扭曲,无数尖锐的骨刺和嶙峋的黑曜石棱角刺破黑暗,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压迫感。宫殿大门敞开着,门内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如同巨兽张开的獠牙大口。
宫殿门口,矗立着两排身着漆黑重甲、身形高大、气息凶戾、如同雕塑般的魔宫守卫。他们头盔下的眼睛闪烁着冰冷的红光,对疤脸头目这支狼狈的队伍投来毫无感情的注视。
疤脸头目捧着铁盒,在魔宫守卫冰冷的目光下,腿肚子都在打颤。他深吸一口气(吸进一鼻子硫磺味),努力挺直腰板,对着宫殿深处,用尽全身力气,带着哭腔和一种殉道般的悲壮,嘶声高喊:
“碎骨部落…巡逻队长…骨槌!有…有十万火急、关乎魔界存亡之要事…求见…寒渊魔尊!!!”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前广场回荡,带着无尽的惶恐和一丝…**被选中的荣光**(?)。
死寂。
宫殿深处,只有一片吞噬光线的黑暗。
就在疤脸头目几乎要绝望时——
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冷、死寂、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潮水,缓缓从宫殿深处弥漫开来!
空气瞬间变得粘稠、沉重!光线似乎都被这威压扭曲、吞噬!两排魔宫守卫瞬间单膝跪地,头颅深埋,如同最虔诚的仆从迎接他们的主宰。
苏小棠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呼吸困难!怀里的保温杯(被重新塞回她手上)也传递出一丝极其微弱、混杂着警惕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熟悉感**的意念波动。
黑暗中,两点猩红的光芒缓缓亮起。
如同深渊中睁开的魔眼。
紧接着,一个身影,从吞噬光线的黑暗中,一步步走了出来。
高大,挺拔,裹在一件仿佛由最深沉夜色织就的宽大黑袍中。黑袍的边缘,用暗金色的丝线勾勒出繁复而古老的魔纹,随着他的步伐,如同流淌的熔金。兜帽的阴影遮蔽了他大半面容,只能看到线条冷硬、如同刀削斧凿般的下颌,和一双…**猩红如血、不含丝毫人类情感的冰冷魔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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