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青铜大门的瞬间,辛予安感觉头皮发麻,像是有成千上万根细针穿透了皮肤。黑暗中九盏血色长明灯明明灭灭,映出地面蜿蜒的青铜纹路——竟是幅颠倒的八卦图,阴阳鱼眼处赫然镶嵌着两枚骷髅头。
“分头找机关!”老板娘的声音混着回音传来,她的半块玉佩正与地面纹路共鸣,刺青光芒将周围三丈照亮。林悦蹲下身摸索青砖缝隙,断裂的铜铃残片突然悬浮而起,在空中拼凑出罗盘的雏形;苏夏柒的珍珠披帛自动缠上傀儡银丝,每颗珍珠都折射出诡异的镜面世界,映出众人扭曲的倒影。
江叙白将银色铃铛系在八卦石板边缘,铃声与长明灯的嗡鸣共振,震得空气泛起涟漪。辛予安举起相机连拍,取景框里却出现双重画面:现实中众人谨慎探查,而虚影里十年前的探险队正在狂欢起舞,领队手中的玉佩散发着刺目金光。她后颈发凉,突然发现照片里领队的面容,竟与此刻江叙白低头沉思的侧影如出一辙。
“小心!”许扬的摄像机突然发出刺耳警报,红外屏幕上所有傀儡的铜钱镇物同时变红。明舒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突然弹出一枚青铜卦签,上面用血写着“镜花水月”。话音未落,地面的八卦纹路亮起幽蓝火焰,众人脚下的青砖开始剥落,露出深不见底的血池,池面倒映着每个人最恐惧的画面——辛予安看到自己被无数相机镜头包围,闪光灯中浮现出陌生又熟悉的破碎记忆。
老板娘的刺青光芒暴涨,将血池边缘的火焰逼退:“闭眼!这些是‘惑心阵’!”她将玉佩按在阴阳鱼眼处,整座大厅开始剧烈摇晃。辛予安感觉口袋里的纸条正在灼烧,展开后发现鲜红字迹又变了:“破阵者,当献祭至亲。”她下意识看向江叙白,却见少年正将银色铃铛抛向空中,铃铛坠地的瞬间,所有长明灯同时熄灭。
黑暗中传来锁链拖曳的声响,辛予安摸索着打开相机夜视模式,镜头里突然出现一双巨大的金色竖瞳。那是某种蛰伏在黑暗深处的巨兽,它的鳞片上流转着与江叙白铃铛相同的符文。巨兽张口时,血池翻涌成漩涡,将老板娘的半块玉佩卷入其中。玉佩入水的刹那,大厅穹顶轰然炸裂,月光倾泻而下,照亮墙壁上密密麻麻的血字——那些都是历年来困死在此的试炼者遗言。
“原来如此。”江叙白突然轻笑出声,声音带着不属于他的沧桑,“第七重试炼,根本不是考验勇气,而是让后来者成为新的镇物。”他伸手接住坠落的银色铃铛,铃铛表面浮现出与巨兽鳞片相同的纹路,“十年前,我们八人就是在这里,将自己炼成了阵法的一部分。”
老板娘的刺青开始黯淡,她望着江叙白,眼中既有释然又有恐惧:“你是......领队?你竟然用这种方式......”话未说完,血池突然喷出数十条锁链,缠住众人脚踝。辛予安感觉相机里的光点正在逃逸,那些光点化作十年前探险队成员的虚影,他们齐声吟唱古老的咒文,而江叙白手中的铃铛,正将所有人的生命力抽离。
“该换班了。”江叙白转身看向辛予安,温柔笑意下是深不见底的冷漠,“毕竟,山灵也需要新鲜的祭品。”他手腕翻转,银色铃铛发出摄人心魄的声响,辛予安口袋里的纸条彻底燃烧,灰烬中浮现出新的预言:“局中局,镜中影,唯有断情方可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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