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四合院里已有了动静。
徐蒙推着他那辆崭新的自行车,从前院耳房走了出来。
车轮碾过台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在这静谧的清晨显得格外清晰。
车把上挂着一个鼓鼓囊囊的旧布袋子,里面装着给何雨水准备的零食和书籍。
徐蒙刚把车推到前院中央,准备跨上去,旁边阎阜贵家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阎阜贵走了出来。今天还特意穿了件看起来很新的衣服,努力想维持住“阎老师”的体面。
但阎阜贵左脸颊上那三道已经结痂、却依旧清晰刺目的抓痕,却像耻辱的烙印,破坏了这份努力。
阎阜贵一抬眼,正好对上徐蒙推着新车、精神焕发的样子。
那崭新锃亮的自行车,仿佛一面镜子,映照出阎阜贵的狼狈和。
一股强烈的对比感和屈辱感瞬间涌上心头。但阎阜贵立刻在心里安慰自己。
“走了!这煞星终于要滚蛋了!以后白天上班,海阔天空,再也不用提心吊胆撞见这个瘟神了!”
想到这点,阎阜贵甚至觉得脸上的伤疤都没那么疼了,脚步都轻快了几分,下意识地想绕开徐蒙,赶紧溜出这个让他难堪的院子。
然而,徐蒙岂能让他如愿?推着车,不仅没走,反而朝着阎阜贵的方向迎了两步,脸上挂起一个极其“友善”的、仿佛多年老友偶遇般的笑容。
“哟!阎老师!早啊!这就要去学校了?”
徐蒙的声音清亮,在安静的清晨格外清晰。
阎阜贵脚步一顿,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升起。
硬着头皮,阎阜贵含糊地“嗯”了一声,就想继续走。
徐蒙却像没看见他的冷淡,推着车和阎阜贵并排,继续用那种“关心”的语气说道。
“阎老师真是敬业楷模啊!这新学期第一天,去得这么早!我记得…上学期期末总结会后,您好像…嗯…就不再担任班主任了?”
徐蒙故意拖长了调子,仿佛在努力回忆。
“是吧?我记得田主任在会上宣布来着?说你年纪大了,精力有限,以后专心带好课,班主任的担子就交给年轻老师了?”
阎阜贵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了!
徐蒙的话,如同最锋利的针,精准无比地刺中了阎阜贵心底最痛、最不愿提起的伤疤!
上学期末,因为阎解成赌博被抓的丑闻,加上棒梗那档子事闹得沸沸扬扬,学校领导阎阜贵他颇有微词。
田主任找阎阜贵谈话,话里话外说他“精力不济”、“管理班级方法有待商榷”,委婉但坚决地取消了阎阜贵的班主任资格!只让他继续教课。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每个月少了整整五块钱的班主任津贴!
五块钱啊!在这个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的年代,五块钱能买多少东西?
阎阜贵无数次在深夜里捂着心口,为这失去的五块钱肝肠寸断。
这是阎阜贵心底最深的痛,最不愿被人揭开的伤疤!尤其是在这个让他恨之入骨的徐蒙面前!
一股难以言喻的绞痛瞬间从心口蔓延开来,阎阜贵感觉自己的肝都在抽搐!
脸上的抓痕也仿佛跟着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阎阜贵猛地停下脚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呼吸都有些不畅,看向徐蒙的眼神充满了怨毒和惊怒!
徐蒙仿佛没看见阎阜贵那副要吃人的表情,依旧“关切”地问。
“阎老师?您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请个假?”
徐蒙此时的语气,真诚得让人想吐血。
阎阜贵气得浑身发抖,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挺直腰板,努力做出一种“视金钱如粪土”、“高风亮节”的姿态,声音因为强压愤怒而变得尖利。
“哼!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我阎阜贵当老师,是为了那点津贴吗?教书育人,把学生教好,让他们成才!这才是我的本分!才是我的追求!区区几块钱津贴,算得了什么?”
“我阎阜贵行得正坐得直,从不计较这些蝇头小利!”
阎阜贵说得义正词严,唾沫星子都快喷出来了,试图用“高尚”的道德标尺来掩饰内心的剧痛和难堪。
“噗嗤!”徐蒙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徐蒙赶紧捂住嘴,肩膀一耸一耸的,但那笑声里的嘲讽意味,比任何语言都更刺耳。
“阎老师…咳咳…您…您这觉悟…真是…高!实在是高!”
徐蒙好不容易止住笑,擦了下眼角,对着阎阜贵竖了个大拇指,语气里充满了“敬佩”。
“‘蝇头小利’?说得好!说得太好了!不愧是咱们大院的道德楷模,为人师表!佩服!佩服!”
徐蒙把“蝇头小利”四个字咬得特别重,眼神里的戏谑几乎要溢出来。
喜欢四合院:他是老师?请大家收藏:(www.38xs.com)四合院:他是老师?三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