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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实验室里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时,生活区的灶台边,却弥漫着一种截然不同的、带着人间烟火气的奇幻氛围。
玉素甫老人盘腿坐在温暖的火炉旁,面前烧着他那柄擦得锃亮、包浆温润的祖传大铜壶。壶嘴里热气氤氲,浓郁的奶茶香弥漫开来。但与往日不同的是,老人身边的小桌上,还摊开了一本翻得卷了边的、封面印着“地中海香料图谱”的旧书,旁边散落着几个小玻璃罐:鲜绿的罗勒叶碎、灰蓝的迷迭香针叶、深红的辣椒碎、金黄的姜粉……
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孩童般的好奇和一丝智者的狡黠。他捏起一小撮散发着清新气息的意大利罗勒叶碎,手腕一抖,均匀地撒入翻滚的奶茶中。翠绿的叶片在乳白色的液体中打着旋儿沉浮。
就在罗勒叶接触滚烫奶茶的瞬间,那柄沉默的大铜壶,毫无征兆地发出了一阵低沉而富有韵律的嗡鸣!嗡鸣声并不刺耳,反而带着一种奇特的、类似古老弦乐器的共鸣感。紧接着,一个沉稳、苍劲、带着草原特有韵律感的哈萨克语声音,清晰地从铜壶壶嘴随着袅袅热气飘荡出来:
> **“Жел жо? жерде, отты? дауысы жо?.”** (无风之地,篝火无声。)
> **“Б?л?мс?3 ж?г?т, к?ш?? де жетер.”** (无知的勇士,力量终有穷尽。)
两句蕴含哲理的哈萨克古老谚语,如同被铜壶“翻译”了出来!
“嘿!成了!” 玉素甫老人一拍大腿,浑浊的眼睛亮得惊人,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香料通心,奶茶传意!这才是老祖宗说的‘万物有灵’,云脑是座桥,这铜壶和奶茶,就是咱草原的翻译官!” 他立刻抓过旁边一个架在简易三脚架上的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着“玉素甫爷爷的香料奶茶占卜”直播间,在线人数已经飙升到令人咋舌的十五万,弹幕刷得几乎看不清画面。
“老铁们!家人们!看好了!” 玉素甫对着镜头,声音洪亮,带着一股天然的感染力,“今天咱们用这‘香料翻译奶茶’,给咱合作社东边那片‘旱獭坡’草场把把脉,看看今年雨水旺不旺,牧草肥不肥!”
他拿起装着迷迭香的小罐。迷迭香,在西方传统中象征着记忆与预言,带着松木般的清冽气息。“迷迭香,通晓天地气息的灵草!” 老人念念有词,神情庄重。他屏息凝神,指尖捻起几根灰蓝色的迷迭香针叶,手腕带着一种古老占卜的仪式感,轻轻一扬,香针飘飘洒洒,落向翻滚的奶茶。
“噗…滋…”
香针接触滚烫液体的瞬间,铜壶的嗡鸣声陡然拔高、变得急促!壶身甚至微微震动起来!这一次,嗡鸣声不再转化为哈萨克谚语,而是变成了一连串极其复杂、如同风掠过不同地貌(高山、峡谷、草甸、溪流)时发出的、带有细微差异的呼啸声!同时,奶茶的表面,在迷迭香落点周围,菌丝——不知何时已悄然在壶内壁形成了一层极其纤薄的共生网络——迅速做出反应!无数细微的、闪烁着淡金色光芒的菌丝线在奶茶表面浮现、交织,构成了一幅微缩的、动态的立体地形图!
地图上清晰地标示出“旱獭坡”的位置。随着铜壶模拟的“风声”变化,菌丝地图上代表不同区域的色泽也在微妙地变幻:靠近模拟“高山风”区域的菌丝呈现出代表湿润的深绿色,并迅速蔓延;而模拟“干热峡谷风”区域的菌丝则显出代表干旱的浅黄色,范围在缩小。最终,深绿色的菌丝网络占据了地图上超过七成的区域,如同预示着丰沛的雨水和茂盛的牧草!
“好!好哇!” 玉素甫对着手机屏幕哈哈大笑,指着奶茶表面那不断变幻的菌丝地图,“老铁们看见没?风声是调,菌丝是笔!旱獭坡今年,雨水足得很!是个好年景!比看那些羊粪蛋子预测靠谱多啦!” (他之前直播过传统的羊粪肥力观测法,观看人数还不及现在的零头)。弹幕瞬间被“666”、“爷爷神了!”、“这比气象卫星还牛!”、“求代购香料翻译奶茶!”刷爆。
直播间的火热气氛,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惊呼声骤然打断。
“阿帕(爷爷)!朝阳哥!巴特尔大哥!你们快看看这个!” 阿依古丽像一阵小旋风似的冲了进来,手里高高举着她的手机,屏幕亮得刺眼,脸上混杂着惊骇和一种看到荒诞剧的哭笑不得。
手机屏幕上,是合作社的“顶流”网红,以记录草原生活和帅气硬朗形象吸粉百万的哈萨克小伙努尔兰。但此刻,他那张曾经棱角分明、充满阳光和野性魅力的脸庞,发生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变化!颧骨似乎被无形的刻刀削得柔和流畅,下颌线的棱角变得精致圆润,鼻梁更加挺拔秀气,连那双原本如同草原鹰隼般锐利的眼眸,此刻也莫名带上了几分韩剧男主角特有的、带着无辜感的“小鹿眼”神韵!整体看去,活脱脱一个刚从韩国偶像剧里走出来的、经过顶级包装的“欧巴”,精致得近乎失真,却与他身后辽阔粗犷的草原背景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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