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混合着檀香的气味在急救铃声中凝固,苏悦指尖触到领带夹锯齿状的边缘。
陆寒的手掌还贴在她后颈的旧疤上,那里有十二岁时被推下苏宅阁楼留下的月牙形凹陷。
"三年前恒昌集团的招标案。"苏悦突然开口,看着火漆印上残缺的鹰翅,"陆氏收购的建材公司里,有十七家都参与过苏氏控股的城南开发项目。"
陆寒的睫毛在监护仪红光里颤了颤。
他记得三年前招标会上,有个穿兔子卫衣的姑娘蹲在走廊吃冰激凌,奶油蹭到投标书扉页——正是城南项目的核心数据。
主治医师的钢笔突然滚到苏悦脚边。
她弯腰时,领口掉出条银链子,坠着枚铜钥匙——和陆寒三年前在招标会洗手间捡到的那把一模一样。
"查到了!"陈助理举着平板撞开人群,西装领别着的银杏叶胸针簌簌作响,"当年参与城南项目的恒昌子公司,上个月被并入苏氏海外基金......"他忽然噤声,因为苏悦正用碘伏棉签在病历本背面画股权结构图,笔迹与三年前投标书上的批注分毫不差。
陆寒扯开染血的衬衫,腰侧缝合线渗出暗红。
苏悦的钥匙擦过他肋骨时,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蜂鸣——和当年招标会洗手间里,他听见的银链坠地声频率相同。
深夜的陆氏顶楼,苏悦赤脚踩在二十八楼防弹玻璃上。
月光给她的兔子卫衣镀了层银边,脚边散落着十七家公司的破产清算报告。
陆寒的轮椅碾过某页文件,停在她投在地面的影子上。
"苏明海用我母亲病例要挟时,"她忽然指向窗外某处,"城南烂尾楼里藏着苏氏洗钱的虚拟矿场。"指尖偏移三厘米,正对陆氏大厦地下车库的通风口——那里埋着三年前招标会的监控备份。
陈助理推门进来时,正撞见陆寒徒手捏碎止痛药瓶。
玻璃渣嵌进掌心的瞬间,苏悦突然拽过他的领带,将染血的领带夹按在某个财务报表的印章上——残缺的鹰首与火漆印严丝合缝。
"明天去青藤巷。"陆寒的声音混着血腥气,"那家破产的物流公司仓库......"
"堆着苏氏销毁的财务凭证?"苏悦舔掉指尖沾到的止痛药粉,"不,是藏着当年虚拟矿场的原始服务器——用我母亲病例编号加密的。"
晨雾漫过青藤巷时,苏悦的兔子耳朵卫衣帽扫过生锈的铁门。
陆寒的轮椅碾过满地烧焦的银杏叶,碾碎叶脉间针孔大的追踪器。
陈助理举着金属探测仪突然僵住——苏悦正用那枚铜钥匙撬开通风管道,管壁残留的润滑剂气味,与她三年前被锁在招标会洗手间时的空气清新剂成分一致。
"陆总!"陈助理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激起回音,"这里的地基沉降数据......"
苏悦突然抓住陆寒的轮椅扶手。
她腕间的银链擦过他膝盖的旧伤——招标会那天被不明势力袭击留下的弹痕。
生锈的货架突然倾斜,十七箱标着"厨具"的货物轰然坠落,扬起经年累月的灰尘。
在纷飞的纸屑中,苏悦看见某页泛黄的送货单。
收货人签名栏里,"苏明海"三个字的捺笔,与匿名信上的火漆印缺口形成完美的补全图案。
陆寒的轮椅突然撞到某个凸起的地砖。
苏悦扑过去时,后颈的旧疤擦过他衬衫第二颗纽扣——里面藏着三年前招标会洗手间捡到的钥匙对应的锁芯芯片。
月光从破损的顶棚漏进来,照着地砖缝隙里半片银杏叶。
叶脉间的针孔追踪器闪着红光,与苏悦此刻的心跳频率逐渐同步。
月光斜切过仓库顶棚的裂缝,苏悦的兔子卫衣兜帽扫过账本泛黄的扉页。
油墨味混着铁锈钻进鼻腔,她指尖划过某行褪色的钢笔字——"2007年9月,青川港建材"——记忆宫殿里立刻浮现出陆氏三年前的货运清单,两串数字在虚空中咬合成齿轮。
"喀嗒"。
陆寒轮椅碾碎的水泥块溅到账本上,苏悦突然按住他要去扯止血绷带的手。
陈助理举着金属探测仪的手电筒光斑扫过墙面,照出十七道深浅不一的划痕——正是三年前城南项目竞标公司的数量。
"陆总,这页的运输编号......"
"是苏氏给海外基金会洗钱的暗码。"苏悦扯下银链子在灰扑扑的地面画圈,铜钥匙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每批虚拟矿机都藏在厨具集装箱夹层,就像......"
破空声擦着她耳际划过,三枚麻醉针钉进身后的松木货架。
陆寒的轮椅突然横撞过来,苏悦的后背重重磕在他胸口,听见衬衫下芯片碎裂的轻响——正是三年前从洗手间带出来的锁芯。
十二个黑影从通风管道鱼贯而下,战术靴底沾着青藤巷特有的银杏树脂。
苏悦就着跌倒的姿势滚进货架阴影,腕间的银链子勾住陆寒的轮椅刹车杆。
某个瞬间,她看见领头人后颈有块月牙形疤痕,和自己在苏宅留下的旧伤角度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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