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桌下的暗格缝隙里渗出的暗红光芒,像极了李三濒死时咳在冰网上的血珠。
我喉间泛起铁锈味,至尊骨在眉心震得太阳穴突突跳——这是绝脉旧疾要发作的前兆,可明霜的玉笛正抵着我后心,她冰霜之力里裹着温养气血的药香,像根细针精准扎在我气海穴上,疼得我精神反而更清明了。
"哥,看地上。"明璃突然拽了拽我袖口。
她眼尾的朱砂痣随着动作轻颤,银铃在腕间碎成一串清响。
我低头,这才发现石桌周围的岩壁上,不知何时爬满了暗褐色的符文刻痕,像被血浸过千年的树根,盘绕着往窟窿深处延伸。
明霜已经蹲了下去。
她素白的指尖拂过最近的一道刻痕,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影子:"这些纹路...和藏书阁那本《古符残卷》里的'太素隐文'很像。"她话音轻,可尾音带着点发颤的锐,像玉笛突然拔高的调子——那是她激动时才会有的破绽。
我记得三个月前在明家藏书阁,她翻到那卷虫蛀的古籍时,也是这样,指尖在"太素"二字上停了整整半柱香。
我蹲下身,用千机珏的边缘轻轻刮了刮刻痕。
金属与石质摩擦的刺响里,暗红粉末簌簌落下,露出刻痕深处的青金色——是用玄铁精金混合龙血刻的,至少得涅盘境以上的修士才能在这玄岩上留下这样的痕迹。"太素真解的线索?"我摸着下巴,至尊骨的震动突然变得有规律,一下,两下,像在敲摩斯密码。
明璃蹲在我另一侧,忽然凑过来嗅了嗅:"有股焦糊味。"她眼波流转,银铃在腕间转出细碎的光,"像...像有人在附近烧符纸?"
我的后颈突然起了层鸡皮疙瘩。
之前李三说"喂龙"的话还在耳边晃,此刻再看这些盘绕的符文,竟像活过来的蛇,正顺着我们的影子往脚边爬。
明霜的玉笛"嗡"地轻鸣,她抬头时眼底结了层薄冰:"东南方有气机波动,至少...舍身境。"
舍身境!
我的心猛地一沉。
整个锁龙谷能有这等修为的,除了各大门派的老怪物,就只有赵刚——三天前在谷口,这老东西还假模假样说要"同探秘境",转头就派手下截杀我们。
我捏紧千机珏,指节发白,绝脉突然开始倒涌气血,明霜的玉笛立刻加了几分力,凉意顺着脊椎窜上来,压得我几乎咬碎后槽牙。
"墨小友。"阴恻恻的声音从窟窿口传来。
赵刚穿着玄色大氅,腰间挂着七柄淬毒的短刃,正慢悠悠踱步进来。
他身后跟着四个灰衣修士,每人手里都捏着引魂幡,幡上的黄符被谷风吹得猎猎作响——是要布困魂阵。
明璃的银铃突然哑了。
她往我身后缩了缩,却又故意把腰肢扭得更软:"赵门主这是?
我们不过是寻本旧书..."
"旧书?"赵刚的三角眼扫过石桌上的《太素真解·乾元篇》,突然笑了,"墨小友可知,这锁龙谷的禁制,是我赵家三百年前布的?
李三那废物说得不错,这禁制是引鱼的饵——可鱼不止你们,还有这太素真解的线索。"他指节敲了敲腰间短刃,"把符文拓本交出来,我留你们全尸。"
我盯着他腰间晃动的短刃——每柄刃上都缠着半枯的血菩提,是专门克制修士气血的阴毒之物。
硬碰硬的话,明霜的冰霜之力最多能拖住他半柱香,明璃的银铃幻术对舍身境修士作用有限,幼崽...我余光扫过缩在石桌下的小金毛,它正用前爪扒着暗格缝隙,金纹忽明忽暗——这是要伺机偷袭的信号。
"赵门主说笑了。"我故意露出几分慌乱,从怀里摸出拓印符文的兽皮卷,"我们也是刚发现这些纹路,正想请您掌掌眼..."我把兽皮卷递过去时,千机珏在掌心转了个圈,尖端悄悄划破指尖,一滴血渗进兽皮卷的边缘——这是用混沌钥匙的血契,能暂时感应符文里的能量波动。
赵刚的手下上前接卷,我趁机瞥了眼明霜。
她垂着眼,指尖在石地上轻轻敲了三下——这是"准备"的暗号。
明璃的银铃又响了,这次是极轻的两短一长,混在谷风里几乎听不见——那是"幼崽到位"。
赵刚展开兽皮卷的瞬间,我感觉混沌钥匙在识海里炸开一团热。
符文的金青色纹路突然活了,在兽皮卷上爬成一条小龙,直往赵刚眉心钻!
他瞳孔骤缩,短刃"唰"地出鞘,可那小龙已经没入他额头。
他踉跄两步,盯着兽皮卷的眼神突然变得贪婪:"原来...原来这符文是引龙阵的眼!"
幼崽的金纹突然大亮。
它从石桌下窜出来,一口咬住离我最近的灰衣修士脚踝,那修士尖叫着摔倒,引魂幡砸在地上,黄符"呼"地烧了起来。
明霜的玉笛横在唇边,吹出一声清越的尖鸣,冰霜顺着烧着的黄符蔓延,眨眼间冻住了另外两个修士的脚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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