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睁眼,瞳孔里映着我的影子,还有我袖中若隐若现的素针寒光。
"现在,"我按住他的"哑门穴","从头说。"李三的喉结在我针下滚动,血沫混着冷汗从嘴角溢出来:"你...你扎的是'哑门'?
我、我说不了谎..."他眼球布满血丝,盯着我袖中半露的素针,"那破残篇里的《玄体素针解》根本不全!
真正的总纲能贯通天地灵脉,把整个修真界的灵气...都攥在手里!"
我按在他"风府穴"的指尖微微发颤。
明璃的指甲轻轻掐进我手背——这是她紧张时的习惯。
我余光瞥见她眼尾的朱砂痣随着呼吸轻颤,本是妖冶的模样,此刻倒像团烧得不稳的烛火。
明霜的玉笛在掌心转了半圈,冰霜顺着笛身爬上她手腕,倒像是替她捏着把无形的刀。
"谁告诉你的?"我加了三分力在"哑门穴",李三痛得弓起背,脊椎骨节发出咔吧声,"是墨家族老?
还是青蚨门那个死了的大当家?"
"老...老祖!"他突然嘶吼,唾沫星子溅在我脸上,"老祖说当年墨家初代家主偷了太素境大能的传承,藏在残篇里!
谁能凑齐《玄体素针解》,谁就能...就能..."他突然剧烈咳嗽,血珠喷在我青衫前襟,"就能让所有修士的灵脉都变成你的提线木偶!"
明璃突然笑了,笑声像碎玉落在冰面上:"小白,他这是疼糊涂了吧?
把咱们当三岁孩童哄?"但她的手指悄悄勾住我腰带——这是只有我知道的暗号,说明她信了七分。
明霜的玉笛尖抵在李三后颈,冰霜瞬间浸透他衣领:"说谎的话,这针就冻穿你的脑髓。"
李三浑身筛糠似的抖,额角的汗滴在青石板上滋滋作响:"我没骗你们!
老祖给我看了古籍残页,上面写着'素针锁脉,万灵为奴'...他说你身上的混沌钥匙能开那处藏传承的地宫,所以才让我抢残篇引你入局!"
我的心脏重重撞了下肋骨。
混沌钥匙的印记在丹田处发烫,像有团火顺着经脉往上窜——这是它共鸣到关键信息时的反应。
明霜的玉笛突然发出嗡鸣,她指尖的冰霜凝成冰晶,在月光下折射出七彩色——这是她感知到灵气异常的征兆。
"够了。"我松开李三的穴位,他像滩烂泥瘫在地上。
明璃蹲下身,用银针对着他的"肩井穴"比划:"小白要放你回去?"
"嗯。"我扯下衣角擦了擦手,血渍在素白的布料上晕开,"他背后的人等不及了,得让他们以为自己占了先手。"我踢了踢李三的小腿,"你现在爬回去,告诉老祖我明早会去家族祠堂上香——记得把'混沌钥匙共鸣'的消息带全了。"
李三抬头看我,眼神里的恐惧混着一丝侥幸。
明霜的冰霜突然裹住他的脚踝:"敢耍花招,我让你爬半里路就冻成冰雕。"她指尖轻弹,冰晶碎成雪沫落在李三脸上,"走。"
李三连滚带爬地往巷口挪,两个喽啰扶着他踉跄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明璃戳了戳我胸口的血渍:"你就不怕打草惊蛇?"
"蛇在暗处才难抓。"我摸了摸怀里的残篇,道纹在识海翻涌成模糊的地图,"而且...我们有更要紧的事。"
明霜的玉笛突然指向藏书阁方向:"老孔在等。"
月光下,藏书阁的飞檐轮廓像把悬着的剑。
推开雕花门时,老孔正趴在案几上打盹,银须垂在残篇上,老花镜滑到鼻尖。
听见动静他猛得惊醒,茶盏"当啷"掉在地上:"小...小墨?
那李三没为难你们吧?"
"他倒是说了些有意思的。"我把残篇摊开在案上,道纹在烛火下泛着幽光,"老孔,你看这处。"我指着第三页右下角的暗纹,"之前是不是只有十二根针的纹路?"
老孔凑近了看,老花镜上蒙了层白雾:"哎呦!
这...这是多了道山脉的刻痕!"他颤抖的手指抚过残篇,"像极了北境的'断云岭'!
我年轻时候跟着师父采药,见过那山——山尖直插云里,半山腰有个洞,洞口刻着'太素'两个字!"
明璃凑过来,发梢扫过我手背:"太素...是等级体系里的太素之境?"
"正是!"老孔一拍大腿,茶盏碎片蹦起来,"当年太素境大能陨落,传承之地必是天地灵脉交汇处。
断云岭我记得清楚,山脚下有条暗河,河底的石头会发光,像...像混沌钥匙的光!"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丹田——混沌钥匙的热度突然暴涨,几乎要穿透皮肤。
明霜的玉笛在残篇上方划出一道冰痕,恰好与山脉暗纹重合:"暗河、太素洞、混沌钥匙..."她抬眼时,眼尾的冰霜闪着冷光,"这是指引。"
老孔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枯瘦的手指像铁钳:"小墨,你听我说——当年墨家初代家主的碑铭里刻着'素针归源,太素寻真',我一直以为是说针法要返璞归真,现在看来..."他喉结滚动,"是让后人带着残篇去断云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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