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黄昏,荒风卷着黑砂砾打在脸上,我望着前方那道凝实的青黑石拱——门楣上"太素遗迹"四个太素文正泛着幽光,和羊皮纸上的虚影严丝合缝。
怀里的混沌钥匙烫得几乎要烧穿衣襟,我摸了摸锦囊里残卷,能隔着布料触到它轻微的震颤。
"阿白。"明璃的手指掐进我掌心,她的声音带着异样的颤,"门在吸我的灵气。"我转头看她,月光下她眼尾的红痣不再妖冶,反而泛着青白,连唇角的笑都有些发僵。
明霜的冰剑"唰"地出鞘三寸,霜花沿着剑身爬上门拱,黑雾遇冰凝结成细小的冰晶簌簌坠落:"灵气被门内的阵法抽取,是正常的护阵反应。"她睫毛上凝着薄霜,目光扫过石门缝隙,"门枢有撬动过的痕迹。"
我的心一沉。
老孔说过太素遗迹核心从未被人进入,可这撬动的痕迹......
"小心脚下。"明璃突然拽住我后领往后一拉,一块磨盘大的石锥擦着我肩膀砸进地面,震得石屑纷飞。
她的银铃在风里乱响,发梢沾着石粉:"刚才感觉到阵纹波动,像有人触发了机关。"
我低头,青石板上若隐若现的血色纹路正沿着她的鞋尖蔓延。
《玄体素针解》残卷在掌心浮现,老孔说过太素遗迹的机关与气血相关——我咬破指尖,血珠滴在纹路上,纹路突然暴涨三寸,明霜的冰墙及时竖起,将血浪挡在半尺外。
"是活阵。"我抹了抹嘴角,绝脉在体内窜动得更急,"需用活人血引动,但触发者......"
"在那!"明璃突然指向左侧石壁。
阴影里一道灰影闪过,我追过去时只抓到半片碎布——是赵刚手下的服饰。
明霜的冰魄钉擦着灰影的后颈钉进石壁,冰雾裹住那道影子,却只冻住了具傀儡。
"调虎离山。"我捏碎傀儡的咽喉,里面滚出颗血色珠子,"用傀儡引我们触发机关,他们在后面捡漏。"
明璃扯了扯我衣袖,她的指尖烫得惊人:"先过了眼前的关再说。"她指了指前方——通道尽头的石门正在闭合,门缝里渗出幽蓝的光。
我们狂奔过去时,地面突然裂开,无数青铜尖刺从地缝里刺出。
我反手拽住明璃的手腕,用银针封住她膝盖的委中穴,借她的力跃起;明霜的冰剑劈在石壁上,冰棱横生铺成落脚点。
尖刺擦着脚底划过,我闻到铁锈味,低头看见明璃的裙摆被划开道口子,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上面有道血痕。
"不碍事。"她冲我笑,血珠顺着腿往下淌,在青石板上绽开小梅花,"这血要是能引开活阵......"
"闭嘴。"我撕下衣角给她包扎,指腹碰到她发烫的皮肤,"再乱说,我就把你绑在我背上。"
明霜的冰雾突然裹住我们,她的声音带着冷意:"前面有腐毒。"我这才闻到若有若无的腥甜,立刻从药囊里摸出解毒丹分给两人。
明璃含着丹丸,突然踮脚亲了亲我耳垂:"阿白的药,比蜜还甜。"
通道尽头的石门"轰"地闭合,我将混沌钥匙按在门心,钥匙上的纹路与石门上的刻痕严丝合缝。"叮"的一声轻响,门内涌出的灵气几乎要将人掀翻——密室中央的石台上,摆着本泛着青光的古籍,周围环绕着九道旋转的符文。
我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绝脉在丹田处翻涌,像是要破体而出;混沌钥匙在掌心灼烧,热度顺着血管往四肢百骸钻。
明璃的手按在我后心,她的体温透过衣物传来,像是在给我降温:"是《太素医经》......阿白,你看那些符文。"
我走近石台,石台上的符文突然静止,每一道都泛着和我体内绝脉相同的幽蓝。
明霜的冰剑在鞘中震颤,她伸手碰了碰最近的符文,冰雾与符文相触的瞬间,符文突然没入她指尖:"这是......经脉图?"
我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刚碰到古籍书脊,一阵刺痛从掌心窜到天灵盖。
混沌钥匙"嗡"地发出清鸣,古籍的纸页自动翻开,上面的太素文竟缓缓流动起来,像是活物在说话。
明璃凑过来看,她的发梢扫过我手背:"写的什么?"
"治绝脉之法......"我喉咙发紧,视线扫过一行行字迹,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需以太素灵气温养,融合......"
"最后一页。"明霜突然出声。
我翻到最后一页时,原本流动的符文突然凝成八个大字——"太素之境,需解此秘"。
话音未落,混沌钥匙剧烈震颤,石台下传来闷响,像是有什么沉睡的东西被惊醒了。
明璃的银铃突然炸响,她拽着我后退两步:"有人来了。"
石门"轰"地被撞开,赵刚的身影在暮色里显得格外高大,他身后跟着七八个舍身境修士,目光全锁在我手中的古籍上。
"墨小友。"他抚着长须笑,可眼底没有半分温度,"太素遗迹的机缘,总要分大家一杯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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