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梯往下延伸了约莫三十丈,潮湿的霉味混着若有若无的药香钻进鼻腔。
我的鞋底擦过青石板,每一步都压得石屑簌簌作响——系统面板在眼前浮动,提示"太素境残韵浓度+15%",混沌钥匙抵着大腿内侧发烫,像块烧红的炭。
明霜背着小萱走在我右侧,她发间冰簪的裂纹在幽暗中泛着冷光。
小萱的额头抵着她后颈,呼吸轻得像片羽毛:"霜姐...头好晕..."明霜的指尖在她后颈轻点两下,冰灵力顺着血脉渗进去:"再忍忍,到了。"
身后传来玄衣摩擦石壁的声响。
孙剑的呼吸声突然粗重起来,我不用回头也知道他的目光正钉在我后心——这老匹夫从刚才就没安分过,玄剑始终没入鞘,剑柄上的血渍都没擦干净。
"到了。"明璃的魂火在我左肩凝成半透明的手,轻轻推了推我。
前方的黑暗突然被撕开道口子。
宝物室的穹顶嵌着夜明珠,冷白色的光漫下来,照见中央悬浮的淡蓝色光团。
那光团有婴儿拳头大,表面流转着水银般的光晕,每一丝波动都像在拨动人心底最柔软的弦。
我喉咙发紧——《玄体素针解》里记载过这种气息,是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玄冥灵髓,更重要的是,它浓郁的生命之力,或许能修复我天生闭塞的绝脉。
"好东西!"孙剑的玄剑"当啷"磕在石壁上,他踉跄两步冲进来,玄衣下摆沾了青苔也不在意,眼睛红得像淬了血:"墨白,这灵髓老子要定了!"
我早把三张雷火符埋在脚边石缝里,此刻念头一动,符纸腾起幽蓝火光,在我们四人周围筑起半透明的结界。
孙剑的真元冲击波撞上来,炸得结界嗡嗡作响,碎石劈头盖脸砸下来,明璃的魂火瞬间裹住小萱,明霜旋身将她护在冰盾后,冰盾表面立刻凝出蛛网似的裂纹。
"老匹夫疯了?"明璃的声音带着魂火特有的轻颤,她飘到孙剑对面,魂体凝出实质的红裙,"没看见灵髓周围的禁制?"
孙剑的玄剑又斩出一道剑气,这次我看清了——灵髓下方的石台上刻着细密的阵纹,淡金色的纹路像活物般游走,正随着孙剑的攻击泛起涟漪。
明霜的冰簪突然发出清鸣,她猛地扯住我衣袖:"哥哥快看!"
我摸出随身携带的魂灯,灯芯上的幽火刚触到禁制,系统的"医道通玄"技能立刻在眼前展开立体图:那些金纹不是普通阵法,分明是按照人体十二正经排布的,任脉、督脉、带脉...每条纹路都对应着灵髓的一个弱点,稍有不慎就会触发自毁。
"停手!"我拔高声音,同时屈指弹出爆脉针,精准点在孙剑剑气的轨迹上。
银针与剑气相撞,爆发出刺耳鸣响,孙剑被反震得退了三步,玄剑差点脱手:"你耍我?"
"耍你的是这灵髓的封印。"明霜放下小萱,冰刃在指尖凝结成细针,轻轻划过最近的金纹——冰层刚触到纹路,金纹立刻缩成蛇信般的尖刺,"看见没?
这是活阵,用修士经脉演化的,强行夺取会触发'心脉暴裂',灵髓会和抢夺者一起碎成齑粉。"
孙剑的喉结动了动,目光在灵髓和我之间来回扫。
明璃飘到我身侧,魂火蹭了蹭我手背:"哥哥的绝脉...这灵髓是天赐的机缘。"她声音轻得像叹息,可我知道,她比谁都清楚我每三日就要用针炙压制的剧痛。
我捏紧魂灯,灯芯的幽火映得掌心发亮。
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太素境守护者残识,当前危险等级:极危。"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我猛地抬头——
空气里突然泛起水纹般的波动,原本静止的夜明珠光芒骤暗。
某种庞大的、无法形容的威压从头顶压下来,像座无形的山,压得我膝盖发颤。
明霜的冰刃"当啷"落地,明璃的魂火瞬间缩成豆大点,小萱嘤咛一声昏过去。
孙剑的玄剑"噗"地插进地里,他额角青筋暴起,抬头望向穹顶的眼神里终于有了惧意:"这...这是..."
虚空中传来金属摩擦的嗡鸣,像是某种古老的机关正在苏醒。
有那么一瞬间,我仿佛看见一道身影在黑暗里轮廓渐显,高大得几乎要顶穿穹顶,他的声音像闷在瓮里的钟,震得人耳膜发疼:"擅闯太素遗迹者..."
后半句被风声吞没了。
我握紧混沌钥匙,能清楚感觉到它在发烫——这次的震动和以往不同,像是在回应某种召唤。
明霜扯了扯我衣袖,她的手冷得像冰:"哥哥,他..."
"先解决眼前的麻烦。"我盯着灵髓周围的金纹,指尖的爆脉针泛起幽光,"不管来的是谁,先拿到灵髓再说。"
孙剑突然抹了把脸上的冷汗,玄剑从地里拔出来:"墨白,我要和你谈条件。"
我没理他。
系统面板上的"医道通玄"还在闪烁,那些金纹的弱点在我眼里越来越清晰——像极了《玄体素针解》里记载的"任脉三十六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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